雷副將本來就子暴躁,見鮑不平這副貪生怕死的模樣,忍不住啐了一口,罵道:“呸!你看看你這樣子,也配說是我們龐家軍的人?彆給我們龐家軍丟人!”
參將薛銘也怒斥道:“隻是說了幾句不該說的話?你泄軍,害得我們派出的英小隊遭到伏擊,損失慘重,還有臉說自己罪不至死?那些被你害死的兄弟們,難道就該死嗎?”
“不是!我沒有……不是我!”鮑軍醫瞪大眼,驚恐地直襬手否認。
薛銘更加氣憤,連珠炮似的斥責:“都是因為你這個細,害得阿水差點丟了胳膊丟了命!要不是阿水,雷副將的命也沒了!還有那麼多因為你死的死、傷的傷的兄弟們,你對得起他們嗎?你就該給他們賠命!”
他這麼一說,其他幾人的麵也冷了幾分。
龐家軍的確善待自己的兄弟,但那些因為細泄而傷甚至死掉的,也是他們的兄弟!
尤其是副將雷喻,他本就因為沒能保護好下屬們自責不已,甚至一度想要自裁謝罪,雖然被夏沉煙攔下了,但他心裡憋著的火氣並沒發泄出去。
對這個叛徒,他滿腔的憤怒,恨不能將其筋皮。
當即吼了一聲:“沒錯!我現在就送你去向他們賠罪!”
說罷,軍刀出鞘,直取鮑軍醫咽。若不是龐千鴻反應快,按住了他的胳膊,這一刀恐怕會直接將鮑不平的腦袋削掉!
“彆衝!事還沒問清楚!”
“還有什麼好問的?就是這個細出賣了我們!這種人,留不得他!”
雷喻倔強地舉著刀,就算是將軍阻止,也不肯鬆手。
“大將軍,此人泄軍,殘害自家兄弟,按照軍規,可就地正法!為何要攔著雷副將?”薛銘不甘心地問,看樣子也不得鮑不平這個叛徒去死。
龐千鴻眉頭緊擰,黑著臉說:“先問清楚,他到底是何人指使!”
“這還用問嗎?既然伏擊是衝著江南一案的兩名證人來的,那肯定是江南刺史湯桂平的人啊!”薛銘咬著後槽牙說道。
“沒錯!肯定是他們!”另一名副將高義也點頭。
英小隊被伏擊,龐家軍折損了不人,而且都是有能力的乾將,所以龐家軍的人恨了那個姓湯的,是提起來就恨得牙。
癱在地上的鮑軍醫臉慘白,除了剛纔的一聲慘後,連話都說不怎麼出來。
雖然龐千鴻攔下了雷喻那一刀,沒有砍斷他的脖子,可被往下的刀卻是砍進了他的肩膀,鮮直流。
不過君卿衍一個眼神過來,他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勉強開口說:“我、我沒見過那個人……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他一邊說一邊疼得直氣,幾乎都要不過氣來了。
天已經完全沉下來了。
黑的雲,預兆著一場暴風雨。
君卿衍似乎也被這糟糕的天氣耗儘了僅剩的耐心,冷聲道:“既然什麼都不知道,那就是個沒用的廢,直接扔下去餵食!”
王府副統領明威立馬大步上前,單手就將鮑不平從地上提了起來,朝地牢走去。
“不要!不!不要!我沒有泄軍,我沒有……啊!”
鮑不平的慘聲從地底下傳來,緊接著傳出嬰兒啼哭聲,可那哭聲中卻明顯著愉悅。
那兩名參將後背都起了一層疙瘩。
王府的親衛對這種事早已是司空見慣,沒什麼反應。龐千鴻和雷副將也不是第一次見了,也稍微適應了一些。
君卿衍眯起眼睛了一眼天,的確是快下雨了。
他從太師椅裡起,看了眼舅舅,道:“去書房。”
說罷就往前走了。
碎影給了明副統領一個眼神,後者轉去擰旁邊低矮的燈柱,花園正中的地麵緩緩合上,仿若那個黑的地牢本不存在。
既然是要去書房,說明有正事要談。
龐千鴻對三名下屬代了兩句,就闊步跟上了君卿衍,卻不見背後某個人的眼裡流出一道暗的。
轟隆——
雷聲乍起,慘白的閃電已經搶先撕裂了天幕。
暴雨說來就來。
夏沉煙正往主院去,後麵跟著的紫陌提著一隻紫檀木盒子,突然啊呀一聲:“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