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進門的時候,並沒有人宣告。
絨絨在床角,雙手捂著臉,不敢見人。聽到香茗這麼說,才一驚,趕緊從床上爬起來,慌慌張張的下床朝來人伏拜:“王、王爺!奴婢不知王爺駕到,有失遠迎……”
“繁文縟節就免了。”君卿衍懨懨地說道,似乎對正在做的事並沒有什麼興趣。
他雖然不是個罔顧下屬和奴仆命的人,但也沒有高尚到每個王府下人生病,他都要親自過來問一趟。
純粹是因為,某個人自請要來。
他看了一眼那個某人,自去旁邊的座位上,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道:“聽說你患了怪病,本王邊正好有個大夫,帶過來給你瞧瞧。”
絨絨寵若驚,忍不住抬頭看了君卿衍一眼,但一想到自己的臉,加之攝政王的威嚴,頭還沒完全抬起來,又趕緊埋了下去。
“多、多謝王爺!”
的話裡仍有哭腔,說完後便用手去自己的左臉頰,倒也沒有到,隻是一個下意識的遮掩作而已。
彆說是的小姑娘,就算是一個男人,頂著一張爛臉,也會於見人。
夏沉煙已經聞到腐和腥味,大抵能推測出況,恐怕不簡單,於是走上前,指了指床沿道:“坐吧,我先瞧瞧你的臉。”
絨絨是在夏沉煙給誥命夫人治完病後才進的王府,並不認得夏沉煙,瞧見是這麼個跟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小姑娘給自己看病,心頭不免有些忐忑。
這人能行麼?可是王爺邊的人,應該不會太差吧?再說,既然是王爺帶來的,也沒辦法拒絕,隻能按照對方的吩咐,乖乖在床沿邊坐好。
“把手放下來。”夏沉煙手拿住對方的手腕。
絨絨輕了一下,用複雜的眼神看了看夏沉煙,又看了眼攝政王。
真的要讓這個丫頭給自己看臉嗎?府內的老大夫都束手無策,難道能看出什麼名堂?頂著這麼一張臉,真的不想被人看笑話。
而且,還是在攝政王麵前……
想到這裡,不地多看了攝政王一眼。
宛如謫仙的一個人,即便知道他不好招惹,也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可要在他麵前出一張腐爛的噁心的臉,心裡總覺得怪怪的。
“你是不想治你的臉了嗎?”
夏沉煙察覺到對方對自己的不信任,心想若是再耽擱,況還不知道會惡化什麼樣,便也懶得耐心解釋什麼,乾脆板起臉,做出了嚴肅的模樣。
“你若是不想治,我現在就可以走。”
說完,便要起而去。
“誒!”絨絨怕會惹惱了攝政王,同時也確實擔心自己的臉,下意識的抓住夏沉煙的手,“我、我想治……”
說完,還是扭了一下,才終於將左手從臉頰上放下來。
隻見的左臉頰上,有一塊五指寬、約三寸長的疤,幾乎覆蓋了大半張臉。
但實際上,那也並不是一塊疤,更像是一團膿瘡——
底下的皮是紅褐的,表皮腐爛,裡麵有黃綠的濃水流出來,夾雜著一水,發出惡臭味。
跟著君卿衍進來的侍衛,已經忍不住泛起了噁心。
好在他們都訓練有素,還不至於失態。
但連君卿衍,都一改剛纔那慵懶的模樣,凝眸打量起那團膿瘡。
很奇怪,他從未見過這樣的病症。
什麼樣的病,會隻是爛臉?
“大夫……大夫之前已經過裡麵的濃水,上過藥,可是沒到一盞茶的時間,又、又變這樣了……”絨絨泣著小聲說道。
自己也能覺到,濃水順著臉頰往外流,不用照鏡子都能想象到那東西看上去有多可怕。
“你的臉是什麼時候變這樣的?”夏沉煙蹙眉問道。
“差、差不多是……是今天午後時分……”絨絨攥著角,垂眸說道。
“是午時過後,突然變這樣的?”夏沉煙蹙眉問。
“也、也不全是。”絨絨嚥了口唾沫。
此刻害怕毀容的恐懼,已經讓無心去擔憂其他,隻能描述病。
“其實、其實在這之前,我就已經覺得臉上有些不對勁,總是,還起了一些紅疹。我以為隻是花過敏,就到醫苑開了一些治過敏的藥膏來塗,沒想到,症狀不但沒有減輕,反而、反而越來越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