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綠的濃水,夾雜著泛黑的水,從皮翻卷的傷口汩汩湧出,看上去彆提有多噁心、多可怖!
尖銳的劇痛更是讓絨絨渾一震,尖出聲。
不過裡咬著一塊布,尖聲也隻能堵在嚨裡,聽上去更像是一聲悶哼。
夏沉煙下刀快準狠,割開的隻是表層皮,目的是引流,將膿水徹底乾淨。
當然,那麼大一塊毒瘡,一刀肯定是不夠的。
於是又一刀下去,與剛纔那一刀錯,在那塊猙獰的毒瘡上形一個大大的“十”字。
絨絨痛得渾冷汗直冒,雙手死死地抓著床單。
夏沉煙看一個單薄瘦削的小姑娘,本來以為這兩刀下去,對方恐怕會疼得暈過去,沒想到還能撐住,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接下來我要出膿,你們幾個過來,按住的手腳。”
夏沉煙招呼了兩名侍衛,一人按手,一人按腳固定住絨絨。
雖說被刀割已經很疼,但那種疼痛從開始到結束也不過眨眼功夫,能忍住刀傷,卻未必能忍住膿時的疼痛,因為這是要持續不斷地在傷口附近施加力道,才能把毒素清除乾淨的。
所以提前讓人按住絨絨,免得這丫頭痛極暴起,影響了治療。
膿毒要是不能迅速清理乾淨,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會在兮積聚,這也是火狼蛛毒的一種特。
若不能一次滅絕,必源源再生,就像殺不儘的毒蛛一般。
夏沉煙摒棄雜念,集中神,已經塗抹了草的十指上絨絨的左臉頰。
草是化解火狼蛛毒的,可以讓在膿的過程中,不沾染毒素。
蔥白的十指稍稍一用力,膿水和水混合著湧了出來。
就在剛剛發力的一瞬,絨絨已是麵蒼白如紙,嚨裡發出撕裂般的嗚咽聲。
痛!
忍不住扭,卻被侍衛死死按住。
夏沉煙手上的作毫沒有停頓,甚至加重了力道,這樣才能將埋在深的那些膿都出來。
有一些膿已經結痂塊,和爛黏在一塊,夏沉煙不僅要用小刀把痂剔出來,還要將那爛剜掉!
絨絨的慘聲從一開始就沒停過,劇烈地栗、扭,兩個人高馬大的侍衛差點都沒按住,到最後的時候,終於力竭暈死了過去。
夏沉煙弓背坐在那裡,從始至終都沒有毫搖,不管絨絨怎麼喊,手上的作仍然飛快。
花了整整半個時辰,才徹底將所有的膿和腐清理乾淨。
從午時中毒,到清理好傷口,亥時剛過。
幾乎是著六個時辰時限的邊兒,完這一切。
這也隻是清理完了毒素。
隨後將命人熬製好的藥端上來。
按照的吩咐,下人已經從熬好的草藥裡撈出糜爛的草葉殘渣,瀝乾,再用藥杵碾碎。
夏沉煙將碾碎的草葉厚厚地敷在傷口上,然後用紗布將絨絨的下半張臉裹起來,隻留出眼睛以上的部分和鼻子、。
“外敷的草藥寒,專門針對火狼蛛毒,一來是防止膿再生,二來也有生之效。還好中毒尚未超過六個時辰,腐爛並不嚴重,毒也未侵\/骨髓,否則,就算解了毒、剜掉爛,這張臉也救不回來了。”
完一切之後,夏沉煙終於長長地舒了口氣,又吩咐香茗接下來幾日換藥、注意飲食等問題。
就在忙活的這段時間,君卿衍從始至終,都坐在那把椅子裡,靜靜地看著。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為看一個人治病這樣枯燥的事,一坐這麼久。
要不是覺得夏沉煙很辛苦,他甚至還有點意猶未儘。
似乎看著忙碌,也是一件,會讓人欣喜雀躍的事。
看差不多忙完了正事,君卿衍這才站起,走了過來。
夏沉煙仰起頭,恰巧一滴汗珠從的鬢角滾落下來,順著側臉廓,到下頜,還未來得及追跌,在燭照耀下,晶瑩剔,竟有些可。
“王爺……”
看到君卿衍走近,夏沉煙一邊想要跟他說明況,一邊抬起手正要去汗。
另一隻手卻先一步,揩去了下頜的汗珠。
骨節分明的十指,即便是在夏夜,也著一涼意,輕拂過的下頜角,雖然隻是眨眼功夫便離,卻是讓夏沉煙心跳了好幾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