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並無此意。”
君卿衍仍然微微低著頭,語氣和順地回話。
在誥命夫人麵前,似乎毫看不到他上那桀驁不馴的勁兒,全然一個逆來順的大孝子形象。
唔……
夏沉煙為自己腦海中閃過的這個詞頗到有些驚奇。
逆來順麼?
雖然夏沉煙打從出生就失去了父母,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都沒有和父母相的經驗。
可在的認知裡,任何一段關係,都不該是逆來順,而是互相尊重。
龐夫人從進門開始,便以自己聽說的況開始對君卿衍一頓數落,從未認真問過事的真相,而君卿衍一反平日那副對誰都拽得二五八萬的模樣,低眉順眼跟個小媳婦兒似的。
夏沉煙都不懷疑,他是不是被人奪舍了。
這還是認識的那個,連要撬了小皇帝的皇位自己坐著玩這種話,都能隨口說出來的攝政王嗎?
“夫人說得對,任何人都不該專斷獨行。若是夫人要請太醫來查驗這藥膏裡的毒,臣並無異議。隻是昨日臣驗毒時,已經將藥膏表麵的毒素分離出來,真要驗的話,也隻能驗這杯水了。”
夏沉煙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那隻杯子,裡麵是昨晚倒進藥膏裡、又融了治療花過敏的藥進去的水。
龐夫人挑了下眉梢:“也就是說,如今無法證明藥膏裡麵有毒,隻有這杯水算是證據?”
夏沉煙答道:“是。”
龐夫人眼裡流出幾分蔑然的,“如果這杯水被做了手腳,那豈不是永遠都沒辦法證明,那藥膏裡究竟是有毒還是無毒?”
夏沉煙彷彿沒有聽出誥命夫人這話是在懷疑,仍然語氣淡淡:“確實。”
龐夫人眼裡的又沉了幾分。
“母親!”君卿衍倏地抬頭,“夏沉煙驗毒的時候,不止兒臣,還有好些人親眼見證,可以證明,這杯水絕沒有做過手腳。”
“是啊,夫人!”香茗雖然也畏懼夫人,但也不忍看夏神醫被懷疑,忍不住幫腔,“昨夜夏神醫驗毒和解毒的時候,好多人都親眼看見了,奴婢也能作證!”
絨絨也跟著點點頭,隻是著實沒什麼力氣,說不出話來。
龐夫人道:“你們之中,可有人懂醫?”
香茗一滯。
眾人也是麵麵相覷。
雖然沒有人回答,不過答案已經呼之慾出。
龐夫人又問:“那可有人,懂得毒理?”
眾人又是一愣。
毒理比醫更加冷門,這些王府的下人,哪裡會懂?
夏沉煙大概明白了龐夫人想說什麼。
“你們既然什麼都不懂,就算有人當著你們的麵手腳,你們又能看得明白嗎?”
龐夫人最後一問,令眾人啞口無言。
君卿衍抿了抿,這一次,他卻沒有順從,而是說道:“兒臣相信夏沉煙。沒有必要做這種事!”
“你糊塗!人心難測,誰又能說自己完全瞭解另一個人?我與你父親相識數十年,尚且不敢這麼說,你能做什麼保證?”龐夫人厲聲道。
君卿衍眸微斂,解釋道:“是兒臣讓來醫治中毒道丫鬟,若非如此,本不必摻和進此事。也是兒臣留下來作證。幾次三番幫過兒臣,兒臣願以命,擔保的為人。”
一字一句,語氣淡然,卻如有千鈞重。
夏沉煙陡然睜大眼,看著君卿衍。
這是他第二次,在眾人麵前,為正名。
且,願以命起誓。
夏沉煙覺心頭了一下,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緒暈染開來。
很清楚,昨天是聽到香茗提起絨絨的“怪病”,主提議過來瞧瞧。
君卿衍卻說,是他讓來的。
他這麼做,無非是想讓龐夫人相信,自己與這件事沒有牽扯。
同樣,這也表示,他對有絕對的信任。
否則他怎敢,替說謊?
對麵的曹依然也出了震驚的表,因為這是第一次,聽到王爺如此袒護一個人。
便是他邊跟著的那些心腹們,他也未曾如此珍而重之地當眾說過,願以命擔保他們的忠誠。
這個姓夏的人,究竟有什麼不一樣?
就因為治好了夫人的病?
若僅僅隻是因為這個,王爺又何須為,與夫人這般正麵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