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大爺和夏雲影互相鬥氣,都沒注意到夏沉煙看著範純的眸子裡掠過了暗。
然而三樓某扇窗戶的窗後,那雙眼睛卻睨了片刻,尤其在剛纔不經意過茶杯的手上停留了片刻。
角微微勾了一下,隨即又合上了窗。
所以當夏沉煙再一次覺到有奇怪的被注視,因而回過頭去檢視時,看到的仍然隻有緊閉的窗戶。
一次也就罷了,或許是錯覺,但再來一次,就沒那麼敷衍了。
知道今晚在這個地方會發生一些事,所以任何一個小細節,都不能馬虎,加強了警惕又把整個環境打量了一遍。
至,現在看起來還是風平浪靜的。
門口那邊又傳來一陣嘈雜。
這會兒已經臨近大會開始,人越來越多,但凡有個風吹草,很容易引起注意。
本來有人進出也不是什麼能吸引人的事,但這次來的是十幾個人——其中大部分是隨從。
看這個排場,就知道來人不簡單。
夏雲疏和夏雲影都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夏沉煙這一世也是第一次,所以也不算很清楚,碎玉軒的常客都有哪些人。
不過在座的有很多人,都是客,所以一眼認出了來人,也是一名客。
“哎呀,趙公子來了!”
“是中書侍郎家的趙公子!”
大廳略微有些沸騰起來,大家七八舌,就算是不明況的人,也從這些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論中回過味來。
一般宦子弟,在這些人裡都被稱為“爺”“小姐”的。
如果一個宦子弟,在這個地方,不是被稱為“爺”,而是“公子”,說明大家對他的才學相當認可,“公子”就是一個尊稱。
那位剛進來的中書侍郎家的趙公子,是這碎玉軒出了名的才子。
雖然才華這個詞,放在重武輕文的朱雀國,沒有太大的分量,但放在一個本就有極好的出的人上,那可就是大大的加分項了。
正三品侍郎家的爺,能文能武,是多子傾慕、男子嫉妒的對象?
因而他一進門就引起了熱議。
跟在他邊的,也是幾名穿著打扮都相當考究的富家爺和小姐。
其中有兩個人,夏家三兄妹也認得。
“吳琅和吳瓔?”
二房夏孫氏的外孫和外孫,這倆人的母親是夏孫氏的獨夏杳,嫁給了刑部侍郎吳進做續絃。
——也就是夏孫氏口中特彆整齊的“皇親國戚”。
“他們也來了?”夏雲疏有點意外地挑眉。
雖然跟二房的關係不怎麼樣,彆說吳家的況,就算是二房的況,沒什麼大事的話,他也不會特彆關心,但與二房同住一個屋簷下,家裡下人又嚼舌,所以對吳家這倆兄妹還是有那麼一點不算瞭解的瞭解。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倆人可不是什麼文學好者,更沒有招徠門客的需求,出席碎玉軒的畫壇大會,多有些令人詫異。
“不奇怪。”夏沉煙淡淡說道,“看見他們前麵那位了嗎?中書侍郎趙家的公子。他今天也要參加畫壇大會的比試。”
夏雲疏剛纔沒怎麼仔細聽周圍那些七八舌的議論,他本來也不是一個喜歡湊熱鬨的人,這會兒在小妹的重點提醒下,他纔回過味來。
中書侍郎趙家,是榮王一黨的擁護者,而且地位很高。吳琅和吳瓔的父親,刑部侍郎吳進,又因著他遠方堂兄──工部尚書吳北的關係,搭上了榮王這條線。
雖然都是擁戴榮王的人,可份地位不一樣,內部也會有“階級”之分。
像趙家這種榮王跟前的紅人,那是多人前赴後繼上趕著去結的,吳家也不例外。
所以說,吳琅和吳瓔倆兄妹出現在這裡,無非就是來給趙家大爺捧哏了。
“嘖。”
想明白這一點,夏雲疏看那個方向的眼神都冷了幾分,並不外地寫著不屑和鄙夷。
真正熱文藝文學的人,是不太喜歡那種附庸風雅的角的。
“誒,那個人也跟他們是一起的啊!”
正全神貫注盯著樓上靜的夏雲影,眼角餘不知看到哪個眼的,低聲音說道,順帶拽了拽夏沉煙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