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琅和吳瓔臉都變了。
尤其是吳琅,為了完榮王的計劃,他連自己的名聲都豁出去了,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還有可能遭到怪罪,簡直氣得牙。
這個趙經綸推卸責任固然可惡,但罪魁禍首不還是那姓夏的死丫頭麼?以前聽夏家人提起,都說是個缺筋的傻子,沒想到這個傻子竟然在關鍵時候壞他們好事!
他咬了咬後槽牙道:“經綸爺彆誤會,我們吳家跟夏家的來往並不多。夏家小門小戶,確實沒什麼教養,所以父親很讓我們去夏家,以免沾染上土氣!”
“聽說當年孃親和爹爹婚的時候,都沒有讓夏家老太太坐上座。什麼人該結,什麼人該遠離,我們心裡清楚著呢!”
吳瓔的語氣滿是驕傲,似乎毫沒有覺得嫌貧富這種行為有什麼不對,甚至還有些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意味。
懂得跟對自己沒有幫助的人劃清界限,於而言,大概是一種德。
夏沉煙不覺得有點好笑。
夏孫氏一直以把兒嫁給了吳府為榮,到吹噓自己是皇親國戚。沒想到,當年夏杳嫁進吳府的時候,夏孫氏作為高堂,連主座都坐不了。
“你笑什麼?”吳琅聽見夏沉煙竟然笑出了聲,滿腹怒火都快憋不住了,怨毒地瞪了夏沉煙一眼。
“我嗎?笑你們口中的‘夏家老太太’啊。怎麼,要去告狀嗎?”夏沉煙微微笑道。
吳琅:“……”
對夏孫氏,他和吳瓔理應一聲外祖母,可在吳瓔裡,那個人隻是“夏家老太太”而已。
夏沉煙讓他們去告狀,這不就是赤\/的嘲諷嗎?
“沉煙。”
江鶴走過來,趙經綸等人這才離開了。他看著那群人氣勢洶洶的背影,語重心長地說道:“這淩府的案子,你可有什麼想法?”
“我?”夏沉煙有些不明白,他為何這麼問。
江鶴麵凝重道:“陷害驃騎將軍府的大爺,這麼大的事,絕不是區區中書侍郎府的人敢乾的。還有安平郡王府的侍衛,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使喚得這郡王府!”
夏沉煙明瞭,江叔叔這是在提醒他,這件事背後另有主謀,於是點了點頭說:“我明白。他們背後,無非是榮王在撐腰。”
“你上堂作證,駁斥趙經綸等人,隻怕他們已經記恨上你了,往後還需多加小心。”江鶴提醒道。
“你帶來了關鍵證人,現在還扣押著人,如果要被記恨,你不也一樣?”夏沉煙笑了笑。
“我不一樣。我拿著朝廷的俸祿,就要做該做的事。你的境跟我不同,你……”
“我也隻是做我自己該做的事,沒什麼不同。”夏沉煙的表風輕雲淡,“再說,我跟榮王,早晚為敵。”
江鶴詫異地看著。
為什麼說,和榮王一定會為敵人?
夏沉煙彷彿看穿了他的想法,笑道:“我可是攝政王的人!”
江鶴:“……”
“趕緊把人送去大牢,好好看著吧。”夏沉煙回頭看了眼後麵被侍衛扣押著的包敏兒。
江鶴的表略有些沉重,點了點頭:“嗯。”
這可是一副重擔,由不得他不小心。
“把人給江叔,真的沒問題嗎?榮王那邊,隻怕不會輕易放過這個關鍵證人。”夏雲疏有點擔憂。
夏沉煙說道:“就是知道證人可能有危險,纔不能把人留在京兆府。否則,隻怕撐不過三天。留在都尉府的話,至淩府和龐家軍會幫忙,榮王的人也沒那麼容易得手。”
夏雲影嗔道:“要我說,那人也是活該。見錢眼開,栽贓汙衊,合該讓吃點苦頭。”
“被暗殺,差點被燒死,已經吃了不苦頭,也算是到教訓了。現在是證人,當然要保護好了。”夏沉煙說道。
“好了,折騰了一晚上,都回去好好歇息吧。”夏雲疏對夏沉煙和夏雲影說道。
回到東院,夏沉煙老老實實睡了一覺,夜裡正好研究二哥寫的修煉心得,練練功,順便等人來。
至夜半時,房中蠟燭倏地滅了。
窗戶口傳來一聲極其細微的響。
夏沉煙從容地站起,向視窗走去,迎上了一襲紅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