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剛一冒頭,一簇火苗便在他眼前閃過,差點燒著他的麵門,嚇得他連忙往後退,可額前的頭髮仍是被燒焦了一撮。
“招魂期間,若有擅者,壞了大事,老朽可不負責!”張瞎子冷冷說道。
範夫人扭頭低聲喝斥管家:“你想害死純兒嗎?退下!”
範鴻捂著燒焦的額頭,灰溜溜地滾出了房間。
張瞎子也不理會他們,左手端著水,右手拿著符紙,走到床邊,然後右手一揚,符紙便燒了起來。他將符紙的灰燼都化清水中,攪拌後餵給範純喝下。隨機又拿起銅鈴,搖頭晃腦地唱跳了一陣。
屋外眾人緊張兮兮地等著,尤其是範夫人,久不見反應,不有些焦急,在屏風後走來走去。
要不是有管家的前車之鑒,隻怕也要忍不住闖進去看個究竟了!
就在這時,內室傳出一聲嚶/嚀。
“唔……咳咳、咳……”
範純緩緩睜開眼睛,人還沒有緩過來,隻是機械地咳嗽。
範夫人隔著屏風便聽出了自己兒子的聲音,心中大喜,急忙想要越過屏風去檢視,但又想到那瞎老頭……哦不,仙長的囑咐,便沒敢邁步。
直到張仙人開了口:“好了,可以進來了。”
範夫人片刻都等不得了,趕緊衝進去,一見兒子確實睜開了眼,登時就紅了眼圈:“純兒!”
“孃親……我、我這是……”範純本不知道這些日子發生了什麼事,腦袋還迷糊著。
範夫人便將他在碎玉軒暈倒的時候簡略說了一番,尤其說到他這五日昏迷不醒,家中遍尋名醫無果,差點以為他再也醒不來了,範夫人便止不住地抹淚。
對於碎玉軒中的事,範純記得的也不多,當時他正吃著糕點,毫無預兆的就暈厥了,連他自己都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
“那糕點我們也檢查過了,並沒有任何問題。”範夫人搖頭,然後扭頭看向了張仙人。“仙長說了,你是邪祟上。方纔仙長為你驅除邪祟,召迴心神,你這才能醒過來呢!”
如果說之前並不全信什麼中邪之說,如今親眼見到這張仙人治好自己的兒子,已是篤信得不得了。
方纔他們進來之後,張瞎子便盤坐在團上調息,這會兒才鬆了口氣,站起來:“令公子上的邪靈已除,怨氣已化,暫時無大礙了。不過,要想徹底清除怨靈,夫人還得去請些道行高深的賢能到府中來做法,超度亡靈纔是。”
“多謝仙長指教!”範夫人恭恭敬敬地說。
“若無其他吩咐,那老朽就該告辭了。”張仙人氣定神閒地拿起他的長幡,雖說要走,但也沒有立刻就要離開的意思。
範夫人會意:“允諾的重金,本夫人會即刻派人送到府上,還請仙長留下住址,也好……”
“不必了。老朽遊曆四方,並無固定居所。夫人還是直接將這萬金折算銀票,給老朽便可!”張仙人說道。
範夫人愣了愣,雖然覺這仙長有點市儈,不過他們相國公府也不是給不起這點錢,便讓人去取了銀票過來給張仙人。
張仙人收起銀票,晃晃悠悠的便走了。
興許是此事太過傳奇,不消一日,便在雀都傳開了。
早先還在夏沉煙他們跟前絮叨相國公府公子昏迷之事的紫陌,聽聞這個訊息實在震驚不已。
“小姐,你說這事是不是真神了?那麼多大夫都沒治好的病,竟然讓一個瞎眼老頭給治好了!”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嘛。”夏沉煙大喇喇地說。
“奴婢記得,您之前還說,這相國公府公子說不定是中了邪,奴婢還以為您在開玩笑,沒想到竟被你說中了,真是稀奇了!”紫陌說道。
中邪這種事,以前也不是沒有聽說過,但每次聽到,還是會覺得十分詭異。
“嘿,我就隨口說說,沒想到會猜中。”夏沉煙聳了聳肩。
紫陌沒搭話,眼珠滴溜溜直轉。因為想起了,夏沉煙當時還隨口說過一句話——
夏沉煙說,大小姐的症狀跟那相國公府公子很像。
那時紫陌完全隻當夏沉煙這個草包在胡說八道,但如今夏沉煙蒙對了相國公府公子的況,不讓紫陌想到,或許說的另一件事,也是對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