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夏府時,已是傍晚。
夏沉煙一進門就看見夏孫氏坐在主座上,夏劉氏陪在一邊,這倆人的臉都不太好。
“祖母,二嬸,你們這是……”
“給我跪下!”夏孫氏厲喝一聲。
夏沉煙有片刻不解,但很快腦子裡就轉過彎來。
二房中午宴請了吳家兄妹倆,那倆人上次因為驃騎將軍府大爺淩展的事,在公堂上吃了大虧,聽說吳琅連婚事都告吹了,還是被對方退的婚,丟臉丟到了姥姥家。
他們若是把這筆帳都記到自己頭上,趁著今日來夏府的機會,肯定跟夏孫氏告狀了。
雖然想到這一層,夏沉煙還是狀若無辜地問:“沉煙不知做錯何事,惹得祖母此大怒。”
“讓你跪下就跪下,這麼多話!現在你翅膀了,長輩罰你,你不服氣還要頂?”夏劉氏尖聲尖氣地責罵。
夏沉煙眼眸明亮地看向夏劉氏,道:“沉煙隻是想知道自己的錯,纔好給祖母一個代。不然,即便我今日跪死在這裡,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難道,祖母隻是想罰我?”
夏孫氏了角。
一直以來,對夏沉煙表麵上還是好的,至維持著一個祖母對小輩該有的儀態。
如果說隻是想要為難夏沉煙,才讓夏沉煙下跪,自然不妥。
夏孫氏說道:“祖母讓你跪下,自然是因為你做錯了事,要你反省,一會兒定會一條條一件件跟你說清楚。”
看來這是鐵了心,要讓人跪了。
夏沉煙明知對方訓誡為次,拿撒氣纔是主要目的,但更清楚的是,如今的境,還不足以讓跟二房撕破臉,有些氣該忍的還得忍。
便往前一步,規規矩矩地在夏孫氏麵前跪了下來。
“我問你,前幾日你是不是去過那個什麼碎玉軒?”夏孫氏發問。
夏沉煙瞭然,還真是因為這事。反正否認不了,於是老老實實回答:“是。大哥整日在家,孫兒怕他悶著,便帶他出去散心。”
夏雲疏才好,夏家人都知道,夏沉煙帶他去碎玉軒觀看畫壇大會,名正言順。
“既然是帶你大哥去散心,那你就老老實實看戲便是,為何要惹是生非,給夏家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夏孫氏的語氣嚴厲起來。
夏沉煙撅起,說道:“孫兒隻記得救過人,何曾惹是生非?”
“你還?”夏劉氏迫不及待問罪,“你明知道吳琅和吳瓔在幫榮王殿下做事,還跟他們作對,你這是想乾什麼?得罪了榮王,你是想連累我們整個夏家跟你一起遭殃嗎!”
“啊?”夏沉煙半帶迷半帶領悟地說道,“他們倆是在替榮王殿下做事嗎?我看跟他們在一起的那個公子,是中書侍郎家的爺,還以為隻是幾個年輕人不知分寸的鬨著玩兒呢!原來,他們是在做正經事啊?這麼說,那就是榮王殿下,故意要冤枉驃騎將軍府的大爺了?”
“你!”夏劉氏被哽得臉發白。
這個蠢貨!
夏劉氏在心裡暗罵。哪是這個意思?這死丫頭怎麼就拎不清重點呢!
“彆胡說八道!”夏孫氏中氣十足地嗬斥。
夏沉煙吐了吐舌頭,小聲嘀咕:“這不是你們說的嘛……”
“祖母許久沒有管教你,你倒是學會強詞奪理地頂了?你這都是在哪裡學的歪理和壞病?”夏孫氏皺著眉頭訓斥。
又道:“聽說你近來時常自詡是攝政王的人?那攝政王是出了名的不學無、目無規矩,你莫不是跟他學了這些不流的東西!”
“祖母……”
教訓就教訓,莫名其妙扯攝政王做什麼?
夏孫氏提高了聲調,用教訓的口吻下夏沉煙的辯駁,說道:“這攝政王是出了名的大臣,跟他沾上關係,能討到什麼好?我們夏家是忠良之士,絕不能與臣同流合汙。你若與那攝政王為伍,隻會敗壞我們夏家的名聲!從今日起,絕不許你再與攝政王府來往!”
“不得與攝政王府來往?”夏沉煙反問,“那若是攝政王召見呢?”
“他若是召見,你拒絕便是。你為我忠武將軍府的人,難道要為權勢折腰?那你爺爺和你父親的臉,可都要被你丟了!”夏孫氏語氣嚴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