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疏這番話,明裡暗裡都在指責夏孫氏不分青紅皂白,以大欺小。
堂堂夏家主母,好歹一把年紀的人了,欺負幾個加起來還沒年紀大的孤兒,傳出去那可真要讓人笑掉大牙!
大廳內外,有多雙眼睛看著、多雙耳朵聽著,這些下人閒暇時又是最在背後嚼舌的,夏孫氏那麼虛榮的一個人,還真丟不起這個臉!
夏沉煙想到,忍不住在心裡默默對兄長豎了個大拇指。
乾得漂亮!
不愧是大哥,伶牙俐齒,句句人肋,看把夏孫氏氣得,一張臉白了又黑的,這得多憋悶啊!
夏劉氏本來在一邊,但見夏孫氏都被夏雲疏說得無話反駁,心裡便急了,不得不著頭皮開口說道:“反了天了!你們現在連自己祖母都敢訓斥了?”
夏雲疏冷冷道:“我隻是在跟祖母講道理而已。訓斥可不敢當!我說話的聲音,還沒二嬸你大呢!”
“好!好!長房現在果真是愈發沒有規矩了!要不是你們祖母心善,收留你們,你們早就流落街頭死了!夏家養育你們,供你們吃、供你們穿,到頭來,你們竟然如此不顧養育之恩,這般氣你們祖母,真是一群養不的白眼狼!”
夏劉氏在之前的話題上站不住腳,索直接避而不談,隻打牌,句句聲討長房不懂恩。
夏雲疏道:“原來指出祖母的親外孫做錯了事,拒絕向做錯事的人道歉,就是辜負祖母的養育之恩。那雲疏真是失禮了,畢竟,聖賢書上從未教過這樣的道理!”
“你懂個屁!”夏劉氏氣急敗壞,“你們知不知道,你們乾的那些好事,得罪了多人?要是不去給吳家道歉,影響了吳家跟夏家的,沒人去找長公主府求,幫忙向相國公府討要符咒,耽誤了我家杏兒的病,我跟你們沒完!”
一口氣說了這麼長一串,險些讓夏雲疏沒有繞過彎來。
反正夏雲影是沒聽懂,這裡麵是什麼錯綜複雜的因果關係,所以不耐煩地說了句:“你家兒的病,跟我妹妹有屁關係?憑什麼要我妹妹為莫須有的罪名,去給那種人渣道歉?要我說,那跟吳家定了親的姑娘,應該激我家沉煙,讓看清了一個人渣的真麵目,懸崖勒馬,以免墜苦海。這麼說起來,我妹妹可算是做了件大好事!”?
“你!”夏劉氏指著夏雲影,滿腹怒火,卻宣泄不出,畢竟現在在外人看來,是理虧的一方。
當然,自己並不這麼覺得,可也隻能忍下來。
夏雲影神經大條,沒細想,夏沉煙和夏雲疏卻瞭然了。
難怪今日夏劉氏這麼激,原本他們並未針對,卻這般氣急敗壞,原來都是為了夏雲杏。
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吳家人暗示了他們,要想吳家幫忙,讓長公主府出麵跟相國公府求得能救夏雲杏的符咒,就要夏沉煙向吳家兄妹道歉。
想到這點,夏雲疏心中更是憤怒了。
按說當日在京兆府衙門審判淩展一案時,他小妹不過是說了幾句證詞,甚至最後起關鍵作用的本就不是,可那吳家兄妹卻要把這筆賬記在頭上,憑什麼?就因為他們二房的人平時騎在長房頭上作威作福習慣了,便要把他小妹當出氣筒麼!
他忍不住出言嘲諷道:“這刑部侍郎夫人,不是祖母你的親兒嗎?說起來,夏雲杏也是的親侄了。做姑姑的,為親侄做點事,還要如此計較,靠為難他人來做條件,這就是祖母養出來的好兒嗎?”
“夏雲疏!”夏孫氏忍不住猛拍桌麵,“你真是越說越過分了!我是你的長輩,你竟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我看你真是要反了天了!”
“當一個人明知自己做的事沒有道理可言時,纔會以份來人。祖母是要做這不辨是非之人嗎?”夏雲疏可是半點麵子都不給夏孫氏,直接就懟了回去。
夏雲影更是肆無忌憚,直言道:“當媽\/的倚老賣老,做兒的仗勢欺人,孫子孫狗結權貴,恨不得給人家做狗,還真是臭味相投的一家人啊!這杳姑姑也真是的,聽說當年親的時候,嫌孃家份低微,大婚當日,祖母你連坐在高堂上接敬酒都不配,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還變本加厲,連自己親侄的生死都不顧了,請幫忙辦點事,還要提這麼多條件,我還真有點可憐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