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今天這個日子,他倒真沒有心過什麼節,看什麼花燈。
他微微斂眸,道:“本王不是說過,本王不喜歡中元節,也不喜歡花燈會?”
夏沉煙記得,他確實這麼說過。
不過,來都來了,還差點被那頭猛叼走半條命,白跑一趟總覺得不甘心。
“臣記得,王爺好像還欠臣一件事吧?”
君卿衍:“……”
先是愣了會兒,繼而想起來,之前在護城軍營,幫忙醫治士兵,他的確做過承諾,欠一份人。
不過,當真要把這份人,用來做這種毫無意義的事?就想讓他陪看花燈?
夏沉煙看他眉頭輕蹙,心頭有點忐忑。威脅也要有個限度,雖說攝政王不是傳聞中那樣喜怒無常的人,可不代表他沒有脾氣。像他這樣的上位者,肯定也不會喜歡被人勉強做完全不想做的事。
趕緊補充說:“我們不去人多的地方!就……呆一會兒就好了!”
看著烏溜溜的眸子,充滿期待地著自己,君卿衍也是拿是沒辦法,隻好說道:“走吧。”
夏沉煙莞爾,彎著角,出兩側小小的酒窩。
君卿衍無奈地跟著,走出王府時,夏沉煙似乎想起什麼,轉揮了下手,藍的靈力閃過,將簷下的燈籠吊繩斬斷。
縱接住掉下來的燈籠,扭頭對君卿衍解釋道:“我的花燈沒了,隻能用王爺你家的燈籠代替啦!”
“……”除了都能點亮,這倆好像差了十萬八千裡吧!
罷了。
既然決定隨去,君卿衍就懶得計較,反正出去逛一圈就回來,要真把這燈籠當花燈扔河裡,他就當不認識好了!
君卿衍出門時帶上了鬥篷,披在上,走出王府大門,便將兜帽拉了起來,遮住大半張臉。
白匿在黑袍下,邊跟著個其貌不揚的小姑娘,走在街上基本不怎麼引人注意。
倆人就這麼並肩穿過了長街。
因為中元節,到了這個時辰,街上仍舊人\/流如織,隻是河上的花燈了大半,有一種熱鬨過後,繁華逐漸落幕前的寂寥。
明明周遭那麼喧嘩,恍然間,卻好像一切都變得安靜下來。
君卿衍側臉看著邊人,上一次倆人這麼並肩而行,好像是好久之前的事,但回想起來,畫麵卻是那麼清晰,他甚至記得當時照在臉上的模樣,眼底的,微笑的角,臉上的小絨,和一顆顆小雀斑……
“這是要……出城?”
等君卿衍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城門口。
“是啊。”夏沉煙眨了眨眼,“不是說了嗎?我們不去人多的地方。”
君卿衍也不知道要搞什麼鬼,便不多問,安安靜靜地跟著往城外走。
夏沉煙提著燈籠,從小路進了山裡。也不照亮,黑就往前走,似乎輕車路。
“這是去哪兒?”君卿衍忍不住問道。
“怎麼,王爺還怕我把你賣了?”夏沉煙反問。
君卿衍微微挑眉:“就你?給你一百個膽子,你敢賣,誰敢買?”
“王爺難道不知道,我們夏府跟刑部侍郎府吳家是姻親關係?這刑部侍郎府的當家可是長公主駙馬的父親的堂兄弟。臣要是把你賣給他們,應該能得一大筆獎賞吧?”夏沉煙說道。
虧能把這麼七彎八拐的關係說得這麼順口。
君卿衍輕笑:“那你可以試試看。”
夏沉煙故作沉思片刻,說道:“還是算了。把你給賣榮王,隻能拿一次錢,但跟著王爺你,可是能隔三差五拿到好。這麼算起來,還是跟著王爺更劃算。臣可不做虧本的買賣!”
君卿衍笑了笑。
沉默下來的瞬間,風吹過山間,道旁的草葉沙沙作響。遙遠的星高掛在銀河,偶爾過樹梢才能看見那麼一兩粒。
“前麵就到了。”
夏沉煙指了指小路儘頭,如果不仔細看,隻能瞧見一無儘的草叢。
但順著夏沉煙指著的方向,過古老的樹叢,約能看見一道影子。
那是一棵參天大樹。
夏沉煙沒有多說,撥開草叢,讓君卿衍先從茂的草叢隙進去。
這是一道山澗,三麵都是山壁,隻有他們進來的方向是一片樹林。這一路走來,可見這些樹木都是有些年頭的,所有的樹木盤錯節,樹冠巍峨,層層疊疊,即便有月,也很難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