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衍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頭腦發熱,說出這句話,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心臟“咯噔”一下,緊張地用眼角餘去瞄側的夏沉煙。
卻隻看見一顆小腦袋搭在自己的肩頭,黑的發頂像一片烏黑的錦緞,髮髻上斜一支銀簪。沒有過多的修飾,純粹乾淨,黑白分明,就像的為人。
彆人欠的,就要大大方方地討回。但你給三分好,也會回報你十分的善意和溫暖。
不偽善,也不吝嗇。
“唔……”夏沉煙咂著,腦袋在君卿衍的肩頭輕輕蹭了蹭,小貓似的,大概是在找一個舒服的位置好繼續睡。
君卿衍心裡緊繃的那弦,緩緩放鬆,有些慶幸醉得倒頭睡過去,沒有將他不小心吐出的真心話聽去,同時又忍不住暗暗失,他好不容易說出一次真心,想要說與聽的人卻沒有聽見。
他垂下眼簾,啞然失笑,笑得有點落寞。
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像他這樣的人,怎麼配得彆人的真心呢?
沒有迴應,纔是最好的迴應吧!
可是,心裡卻有著清清楚楚的不甘心。
兩矛盾心理在腔中不斷地爭鬥著,幾乎要兩敗俱傷。
他有些疲憊地用後腦靠著樹乾,仰頭看著那頂高高掛起的燈籠。?
明明這盞燈籠已經在王府的屋簷下掛了好幾日,他每次經過,卻從未注意,也並沒覺得它有什麼與眾不同。
可是現在看來,這盞橘紅的燈,卻那麼璀璨奪目,發出的讓人暈眩,就好像是,太啊……
這一夜,有人睡得沒心沒肺,有人卻睜著眼直到天明。
“啾啾──”
清晨的鳥鳴聲在頭頂盤旋了好一陣,才把睡夢中的夏沉煙喚醒。
還沒睜眼,便到劇烈的頭痛排山倒海而來,同時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夏沉煙捂住胃,彎腰倒向一側,乾嘔出了幾口苦膽水。
苦的滋味混合著濃烈的酒味在口腔裡蔓延,頭疼、胃疼,五彷彿都漂浮在雲端,整個人似乎被捲進深海的漩渦中被海浪翻來覆去地拍打了無數遍,從裡到外、從上到下都充斥著難以言說的不適。
許久之後,當眼前那片昏天黑地終於稍微清明起來時,夏沉煙的腦海中冒出了一句話:
原來這就是喝醉酒的覺啊!
這時對麵傳來低沉的聲音:
“醒了?”
夏沉煙抬起頭,看見一白的君卿衍。
他手裡拿著一片被折鬥狀的荷葉,向走過來,然後將荷葉遞來。
夏沉煙接過,纔看見裡麵盛著清水。
這山澗四周的山壁上,有一些活水,順著山壁汩汩淌下,長年累月下來,在石壁上形一道道淺淺的\/壑。
岩壁下方有山泉彙聚的小溪,很窄,生長著一些水蓮花;一片蓮葉就跟小溪差不多寬。
這個季節,水蓮花開得正盛。
昨夜不曾仔細看,方纔打水的時候,君卿衍才徹底將這個山澗觀察了一遍。
地盤雖小,但有解的水源,有能果腹的漿果,有能遮風吹日曬的大樹,還真算得上是一塊臨時避世的“寶地”。
“唔……”
夏沉煙仰頭一口氣將荷葉鬥裡的清水喝了個底朝天。
清冽甘甜的山泉水,混雜著蓮葉的清香,平了乾啞的咽裡火辣辣的疼痛,和胃裡的翻騰。
夏沉煙長出一口氣,覺稍微活過來了,才了角,抬頭看著半蹲在跟前的君卿衍:“昨天晚上……”
“你這點酒量,兩口就醉,還好意思說陪本王喝酒?”君卿衍揚了揚眉稍,似笑非笑地嘲諷了一句。
夏沉煙心虛地辯解:“我這不是第一次喝酒嘛……人家第一次都給你了,你還嫌棄……”
“咳!”君卿衍冷不防,差點被剛吸進去的一口氣嗆死,拿那雙狐狸眼瞪著夏沉煙,“說話要好好說清楚,不然,咳咳……”
夏沉煙還在宿醉中,腦子也不是很清楚,本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剛纔說那句話有什麼歧義。將手肘撐在膝蓋上,手掌托住下,一臉迷地問:“不然怎麼?”
突然湊近的小臉,讓君卿衍呼吸一滯,愣愣地看著黑白分明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