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稍微低了聲音,道:“誥命夫人的‘病’,其實並沒有治好,已經命垂危,就剩最後一口氣了!”
他刻意把“病”這個字咬得很重,若是不知的人或許不會察覺這句話另有深意,但聽在夏沉煙的耳裡,卻顯得格外刻意。
這個人,他知道誥命夫人的“病”,並不是真的病,而是……中了毒!
另外,對於他說出的這個訊息,夏沉煙也頗意外——
他說的誥命夫人,和理解的誥命夫人,是同一個人嗎?整個朱雀國,隻有那一個人,是先帝親封的誥命夫人,所以這個稱呼,通常隻會用來指代。
那麼更大的問題就出來了!
誥命夫人的“病”是夏沉煙親手治好的,後期還進行了好幾次複診,可以用自己的命保證,絕對已經藥到病除。
但那個人卻說,誥命夫人命垂危,隻剩最後一口氣?
既然夏沉煙可以篤定自己治好了誥命夫人,那麼對方這個所謂的訊息,十有**是個假訊息。這個假訊息,又是從何而來?對方說得又十分肯定,像是他親眼見過似的!
夏沉煙滿腹疑問,隻能耐著子,聽那倆人繼續對話。
顯然,那戴著鬥笠的神來者,對男輕男子的這個訊息,也到半信半疑,於是問道:“不可能吧?我們的眼線親眼見到過誥命夫人在院子裡走散步,說氣不錯,不像是病膏肓的樣子。而且,攝政王最近頻繁四活,如果誥命夫人已經隻剩一口氣,他還能這麼淡定嗎?”
“這都是裝出來的!”年輕男子篤定地說,“攝政王很清楚,若是沒有了誥命夫人,他本坐不穩君、龐兩家當家人的地位。他是在利用這段時間,收買和打兩個家族中對他持反對意見和對他有威脅的人!屬下親耳聽見他在跟龐千鴻討論誥命夫人的病,以及商量對策!”
戴鬥笠的神人並不買賬,十分謹慎地提醒道“親耳聽到的,未必就是真的。你這麼著急找我,就是為了告訴我一個未經證實的訊息?”
悶悶的聲音顯然比剛纔要冷一些。
年輕男人滯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對方聽見這訊息後的反應會是這樣,但他很快回過來神,說道:“當然不是未經證實的!那天屬下跟著龐千鴻,把鮑不平押到攝政王府去之後,攝政王曾經神神的把龐千鴻走過!”
鮑不平?
夏沉煙聽到這個名字,心頭咯噔一下。
是他!龐家軍中的那個軍醫!
後來查出,這個姓鮑的其實是細,被龐千鴻押到王府去置了。
那這個年輕男人說的,應該就是那天的事。他說,他是跟著龐大將軍一起去的王府……
腦海中的思緒也迅速地溯回到十來天前,浮現出在攝政王府後花園裡的畫麵。
當時跟著龐大將軍來的人有好幾個:被押送的鮑軍醫,副將雷喻,兩個參將——什麼名字來著?
夏沉煙沒有想起那兩人的名字,卻赫然想起其中一人的樣貌,正是前麵那個年輕男人!
對了!沒錯!
這個跑來給神人報信的,是龐千鴻邊的年輕參將之一!
難怪覺得在哪裡見過!
這時候那個男人正接著往下說:“當時屬下看攝政王的神就有點不對,後來龐千鴻回來時,他眼角發紅,竟然有流過淚的痕跡!龐千鴻這個人,征戰沙場幾十年,流過的不,可能讓他流淚的幾乎沒見過!”
可能是覺得自己這段話有點偏向於誇獎龐千鴻,會被懷疑立場,年輕男人說完後立即一拍大說:“所以屬下猜測,肯定是跟他的家人有關!龐千鴻無妻無子,就這麼一個姐姐和侄子算是最親的人。攝政王表麵上看不出有什麼問題,隻有誥命夫人,前段時間病危,雖然後來說是治好了,可也隻是有人見過出來走而已。到底有沒有治好,誰知道呢?”
“說點廢話!我隻想聽結論!”神人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年輕男人不敢有毫磨蹭,加快了語速解釋道:“這段時間屬下一直在找方法查探攝政王府內部的訊息。那裡麵實在是太過守衛森嚴,尤其是誥命夫人的居所。屬下努力了好幾天,終於在中元節那天,發現王府出來一輛馬車,而誥命夫人就在裡麵!屬下跟蹤馬車,看到它進了一所彆院,裡麵竟然有幾十個大夫!誥命夫人是被人從馬車裡揹出去的,在半路上就突然開始吐,況十分嚴重!屬下查探清楚之後,回到軍營中,今天早些就看見攝政王來到營中見龐千鴻,倆人都認為誥命夫人恐怕撐不了幾天了,所以他們說,他們要抓緊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