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沉煙看著夏雲蘭悵然的表情，說道：“你們姐弟倆感情深厚，不該被分開。”——至少，不應該是現在，更不應該是為了一樁被父母逼迫定下的婚事。
夏雲蘭神情落寞：“我又何嘗想跟翊兒分開？可是，我沒有彆的法子了。我沒有選擇……”
“你有。”夏沉煙說道。
夏雲蘭一愣，用詫異又狐疑的眼神看著夏沉煙。
“還記得我之前問你那個問題嗎？”夏沉煙也看著她，“——你想成親嗎？”
“拋開選擇，現在我隻想知道，對於這門親事，你內心裡到底願不願意接受。”夏沉煙一瞬不瞬地看著夏雲蘭。
半晌，夏雲蘭歎了口氣，似乎終於決定敞開心扉，說道：“誰願意嫁給一個比自己年齡還大一倍多的人做小呢？可是爹孃看中他行伍出身，有前途，比嫁給一個普普通通的平頭老百姓做妻更有盼頭。而且……”
那人的妻子舊病纏身，說不定哪天就去了，到時候隻要夏雲蘭得寵，順理成章便能扶正。
用父親的話來說就是——
“就像孫氏一樣，她嫁進夏家的時候，還不就是個妾？不就因為她得勢，又進門早，錢氏病故以後，她才被扶正了麼？你看看人家整日風光的！你也給老子爭口氣，纔不算我和你娘白養你這麼大！”
夏雲蘭眼神幽暗，兀自一笑：“像我這樣的人，出身不好，又不聰明，也沒有什麼能力才乾，能嫁給那樣的人家，對爹孃來說，都該偷著樂了。若是我連這點利用價值都沒有了，在他們眼裡，那還不如一條狗。”
這些話她從不曾對任何人說過，本以為，也絕不會對任何人說起。沒想到，竟然被夏沉煙撬開了嘴。或許她太需要傾訴，而她也知道，夏沉煙絕不會把這些話告訴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