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夜裡一場大雨,下得酣暢淋漓。
翌日一大早,又是豔高照。
還不到辰時,天邊流的雲霞已被染了一片赤紅。唯有地上還沒被蒸發的幾團水漬,可見昨夜大雨滂沱的痕跡。
夏沉煙從攝政王送的藥材裡挑出合適的,早早給兄長熬上藥,然後對李媽代:
“今日我要上山,李媽你一定盯好了爐火,熬足一個時辰,端給大哥,讓他一滴不剩地給我喝乾淨!”
這一上山,就要待到傍晚,兄長早晚的兩道藥都得讓李媽伺候。
李媽滿臉的擔心,遲疑道:“小姐你這個月還要上山嗎?你上還有傷,邊也沒個人……”
往常是香嗅陪著,如今香嗅沒了,紫陌也未傷愈,李媽要留下來照顧夏雲疏,夏沉煙隻能獨自前往。
夏沉煙故意打趣:“我去山廟裡還願,又不用做力活,無非就是念唸經、喝喝茶,山裡空氣好,還適合養傷呢!再說,去廟裡又不是趕集,帶點人也好,難道還嫌人不熱鬨嗎?”
“可最近出了這麼多事,老奴是擔心你的安危啊!”李媽還是很擔心。
雖然李媽遲鈍,但也不傻,這段時間在小姐上發生了那麼多壞事,實在令人不安。
“還願的人多,又不是我一個,能出什麼事?我既對菩薩發了願,自當誠心誠意地祈禱祭拜,眼看一年之期就到了,半途而廢會被菩薩怪罪的。”夏沉煙握了握李媽的手,示意安心。
李媽知道勸不住小姐,微微歎口氣。
一年前,二爺夏雲影出事。
九死一生。
小姐在菩薩麵前跪了三天三夜,發願隻要二哥平安渡過此劫,今後一年,每逢初一十五,都進山供奉。
得償所願,必要還願,否則會引來厄運。
李媽也怕得罪菩薩,不敢多勸,隻能叮囑夏沉煙一定要當心。
夏沉煙答了聲好,就回屋收拾東西準備出門。
剛走到房間門口,聽見屋內傳來一聲響。
有人影!
厲喝一聲:“誰?”
旋即快步走進屋內,卻見一抹人影從對麵開的窗戶翻出去,一溜煙不見了人影。
想追,可那人跑得比兔子還快,連背影都沒看清楚。東院本來就隻有兩個護院,詢問也沒見到有人進出。
這裡畢竟是夏府,不至於會有刺客。
再說,現在除了二房,誰會想殺?二房再怎麼迫切,也不可能讓殺手在府內手!
“奇怪……”
夏沉煙忍不住嘀咕。
對方沒有對出手,而是聽見聲音就跑了,那在房間裡圖什麼呢?
檢查了一下屋子,似乎也沒有被翻過的痕跡,隻是放在桌上的竹籃子打翻了,原本準備好的香火和貢果散落一地,上麵甚至還有被碾過的痕跡。
這是唱哪出啊?
正疑間,夏雲杏竟來了。
從京兆府衙門回來後,有兩天沒麵,對外聲稱是病倒了。
不過眾人心知肚明,的丫鬟靈芝,當著的麵在公堂上被活活打死,心裡鬱結在所難免。
言齊來送藥材那晚,夏雲杏聞說攝政王府來人,倒是讓人攙扶著,病怏怏地趕來,了一麵,並沒有跟夏沉煙打招呼,就又離開了。
這會兒來乾什麼?
夏沉煙下心頭的疑,上前抱怨道:“大姐,好些日子不見,我以為你是不想見我了呢!”
夏雲杏一臉疑,反問道:“我為何會不想見你?”
“我還以為你在怪我,當眾揭穿了靈芝的詭計,害被攝政王死,所以不肯見我。”夏沉煙撅著,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夏雲杏眼底掠過一抹幽怨。
當然是在責怪!
恨不能現在就把夏沉煙千刀萬剮!
可不能表出來,隻得裝出一副和善的模樣,拉住夏沉煙的手,道:“是靈芝做錯了事,付出代價也是應該的,我怎麼會怪你?”
夏沉煙歎了口氣:“可靈芝是你的丫鬟,跟了你這麼多年,怎麼也是有些的。就這麼把死了,你心裡就一點都不怨我和攝政王?”
夏雲杏笑了笑,一臉認真地說道:“你是我妹妹,靈芝與我再深厚,也不及我們脈親深厚啊!做出那種事,你沒有怪我教導無方,還相信我與此事無關,我對你隻會到愧,怎會有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