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學無的攝政王,竟然跑到學堂來,大家都在猜測,今天是哪陣風颳錯了方向。
“聽說今天國子監很熱鬨,本王正愁沒地方打發時間,過來坐坐。”
君卿衍負手而立,目掃過眼前眾人,最後停留在人群中那個纖細的影上。
夏沉煙也正看向他,倆人視線相撞的片刻,高高興興地略微福示意。
“今日都是些文藝切磋,恐怕王爺會覺得無聊。”祝東風的臉有些難看。
一個文不武不就的人,跑到學堂來湊他們文鬥的熱鬨,簡直像是在說笑話。
“無妨。要是無聊,就當催眠了。”君卿衍一點都不客氣,大搖大擺地走到安排好的那一排座位中間坐下來。
被霸占了位置的祝東風一臉無奈,“王爺……”
這次流會是他一力促,為了獻給那些在如此艱難的環境中依然熱文學的人,而不是被人當猴把戲觀賞!
他的心,更不是彆人湊熱鬨、打發時間的消遣玩意兒!
他還在斟酌詞句,該如何回絕這位權勢滔天的攝政王,君卿衍已經等不及招了招手,問:
“不是說要切磋文藝,還不開始?”
“……”祝東風不甘地咬緊牙關。
作為臣下,就算他有百般不願,也沒法當眾對堂堂的攝政王下逐客令,甚至不能將那個不學無的紈絝子從座位上趕下來。
沒想到卓翎竟然開口了。
“今日的流會,是為有才學之人準備的,可我聽聞,攝政王殿下目不識丁,無點墨,在這裡坐著,純屬浪費時間吧?”
聽者紛紛倒吸一口冷氣。
這話要是從朱雀國人口中說出來,怕是要被立刻拖出去斬首示眾。
可卓翎是青龍國人,無需畏懼朱雀國的攝政王權威。
這場流會並不是國與國之間的正式拜訪,所以,他甚至不用顧忌任何使臣禮節,話說得十分刻薄。
君卿衍眉梢微挑,烏黑的眼珠宛如一滴化不開的濃墨,連眼前人的倒影都盛不下。
四周靜得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半晌,隻有魏博士支吾道:“卓大人,話也不能這麼說。我們王爺他,他也不是那麼……”
卓翎冷冷笑道:“難道是我誤會了?傳言確實未必能全信,或許,攝政王殿下其實滿腹經綸,才華橫溢?若真是如此,不如趁此機會展示一下,也好破了不實謠言。”
“呃……”
魏博士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想著總不能任由他國的人侮辱自己國家的攝政王,所以想幫攝政王辯駁幾句。
可是想了想,雖然攝政王不至於目不識丁,無點墨,但肚子裡也確實沒多墨水……
沒想到,反而把局麵搞得更尷尬了。
這下可怎麼辦?
“王爺他怎麼能隨隨便便,咳,隨便展示……”
魏博士一邊說,一般用眼角餘瞥著王爺的反應。
連自己人都不敢大大方方替這個攝政王說話,看來這人是真的很無能。
卓翎嘲諷地笑起來,示威一般的目看向主座上的君卿衍。
言齊正要開口,人群裡卻先傳來一道沉靜的聲:
“王爺當然可以展示。”
眾人循聲看去,瞧見說話的竟是夏沉煙。
脊背拔,目灼灼地看著卓翎,彎起了角,“不過,青龍國得先在比試中贏了我才行。”
說著,看了眼後麵懸掛的五百張紙條。
“贏了你?”卓翎冷笑了一聲,大概是笑這小丫頭的不自量力。
夏沉煙卻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連我都贏不了,還妄想看王爺出手,傳出去,不是教彆人說我們欺負人麼?不如打個賭,若是你們贏了,王爺自會出手,若是你們輸了,還請卓先生為剛纔的冒犯言論,向王爺鞠躬道歉。”
“沉煙!”祝東風小聲嗬斥,似乎不想讓夏沉煙去蹚這趟渾水。
更何況,哪有權力替攝政王做主?
夏沉煙卻像兒沒聽見一樣,微笑著問卓翎:“卓大人,不會不敢比了吧?”
卓翎滿臉不屑地打量著這個臭未乾的小丫頭,“就憑你,能替攝政王做主嗎?彆到時候我們贏了,你們耍賴!”
一個小丫頭片子,還妄想代表攝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