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影拉著夏沉煙,腳下生風一般穿過籠罩在寧靜夜中的夏府後院。
月灑在庭院中,萬籟俱寂,莫名讓人心頭生出一不安。
王爺為什麼要在這時候,用這種方式派碎影來找?為什麼碎影要讓帶上藥箱?為什麼走得這麼急?
夏沉煙滿腦子的疑問,也顧不上問,任由碎影拉著走。
來到一矮牆前,碎影道了一句:“得罪了。”緊接著便一手摟住夏沉煙的腰,縱一躍,帶著輕輕鬆鬆地翻牆而出。
外麵有一輛小轎廂的馬車在等著,車伕是個差打扮的中年男子。
碎影將夏沉煙塞進了馬車裡,轉頭對車伕乾脆利落地說了聲:“走!”
然後,他也坐進了轎廂裡。
車廂很窄小,堪堪能容下兩個人並肩坐著。
碎影形高大,轎廂頂幾乎要著他的頭頂,饒是在這麼不太舒服的環境裡,他的麵也沒有任何不悅,依然跟平日一樣,可以說是沒什麼表。
這樣的小空間裡,應當會讓人到抑。
夏沉煙卻暫時從被人拽出被窩、翻牆離開夏府、塞進不知要去哪兒的馬車這一係列作中,了一口氣。
因為在這個小空間裡安頓下來,意味著可以提問了。
“王爺為什麼要見我?他傷了嗎?傷勢重不重?”
還有更多的問題噴薄出,剋製著自己,隻挑了最迫切的三個來問。
碎影斜著眸子看向,惜字如金地回了四個字:“不是王爺。”
夏沉煙先是一愣,然後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是,傷的人不是王爺,而藏的含義就是,的確有人了傷。
所以,纔會來找,還特意要帶上藥箱。
雖然不是王爺傷,碎影的的臉卻很沉重。
隻不過,他沒有接著往下說那個人的份。
他不主說,夏沉煙也就沒有繼續追問,轉而問他現在要去哪兒。
碎影漆黑的雙瞳陷在隻有微薄月照明的濃黑夜裡,看向夏沉煙,“我不能告訴你。”
聞言,夏沉煙才意識到,這馬車沒有窗,看不見外麵途徑的景,而碎影坐在邊,除了避人耳目外,可能還有監視,不讓鑽出去到張的意思。
傷的人是誰?不能說。
要去哪裡?不能說。
甚至連他們路過了哪些地方,都不能讓看到。
夏沉煙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起來,雖然一問三不知,但越是這樣,心裡越是清楚,這一定是一件對攝政王很重要的事。
能在這樣的事上,被攝政王想起來,應該算是的榮幸。
於是,稍微放寬了心,點頭說:“明白了。”
碎影見突然一改之前侷促的姿態,反之泰然地往座位上一靠,大有“隨你們去折騰,我就等著看”的架勢,心裡反倒有些不適應。
向來惜字的他,竟然主開口問了句:“沒有彆的問題要問了?”
他實在很難想象,現在這種什麼都不知道的況,就這麼放心跟著他走?要是換個人,早就慌或者怒罵起來了吧!
可是夏沉煙一臉比他還淡定的表,反問道:“我問了,你就能回答嗎?”
碎影抿了下,坦然回答:“不能。”
說完,他自己也沉默了。
夏沉煙一臉“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挑著角,似笑非笑。
“……”碎影覺得自己好像的確是問了個蠢問題,而且被無地嘲諷了,一時無語。
半晌後,他自顧自地憋出了一句:“我隻能告訴你,王爺需要你幫忙。”
夏沉煙說了聲:“好。”抱著胳膊繼續靠在座位上沉思去了。
其實已經想明白了,碎影應該是在很緊急的況下,臨時被攝政王派出來找。
他們要去的地方、要見的人,本應該都是。
攝政王沒有代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所以碎影乾脆什麼都不說。
反正,等到了目的地,該知道的都能知道。
馬車一路飛馳。
早已過了宵時辰,噠噠的馬蹄聲在空曠的街道上幾乎是唯一的聲響。
遠傳來更夫“三更到天乾燥,小心火燭”的吆喝聲。
馬車在緊閉的城門前停下來,車伕向盤查的差亮出一枚軍中令牌,道:“奉龐大將軍急令,送護城都尉前往營中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