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說了什麼?”
以君卿衍對碎影的認知,那個傢夥可不擅長遊說。比起,碎影更喜歡手。
“他說,王爺需要我。”
夏沉煙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含著最明的,穿重重黑暗,照進君卿衍漆黑的眼底。
君卿衍修長的手指微微一僵,攪拌勺子的作略略停頓。
因為你需要我,所以我不顧一切趕到你邊,來不及恐懼,也不計後果。
好像連呼吸,都跟著停頓了一下。
半晌,他不聲地垂下眼睫,繼續攪拌藥,輕聲嗔道:“真好騙。”
話音未落,角卻微微勾起。
眼前這個男人得有點驚心魄,以至於無論從他裡說出什麼樣的話來,好像都可以原諒他。
於是被說好騙的小丫頭也眯著眼睛笑起來,出角淺淺的梨渦。
君卿衍一勺一勺地喂完藥,轉出去,過了會兒,讓言齊抱了一床新的床單過來,換掉了之前跡斑斑的舊床單。
夏沉煙就枕著新床單,小憩起來。
過度損耗之後,總是特彆疲乏。
眼前逐漸越來越暗。
好像走在了一條漆黑又安靜的路上,宛如來時那樣。
走了不知道多久,前麵出現了一團亮。
朝著亮走去,約聽到了雜的人聲。
眼前出現了一座樸素的小橋,橋是白的石板搭建而,橋下流的是黑的水,水中泛著一幽熒的綠。
橋頭前排了七八個人,而橋麵卻很窄,一次隻容一人通過。
兩個臉發綠的鬼差,一左一右地守著橋頭,似乎在維持秩序。
另外還有一個化著黑濃妝的貌子站在橋頭,眼角一顆紅的痣,如一般耀眼。
貌子旁有一口大鍋。
橋上每經過一個人,子就用一隻舊瓷碗,從大鍋裡盛一碗黑乎乎的水,遞給那人。
“奈何橋,孟婆湯,過了忘川,了卻今生。恨仇,都是過眼雲煙。去吧!”
子送走了前麵哭哭啼啼的男老,終於到了夏沉煙。
夏沉煙木然地看著子那雙死氣沉沉的目。
子遞過那碗黑的水,念起了一直在重複的那段話。
去吧……
讓今生的一切,都隨忘川而去!
“不!”
夏沉煙打了個激靈,將水打翻。
“我不能走!我不能就這麼走了!我還沒有報仇,我辜負了所有人,我不能走!”
轉想要逃,卻被那兩個綠臉的鬼差扣住。
他們的手像鉗子一樣,扣在的肩膀上,長長的指甲陷進了裡。
疼痛躥遍全。
貌子重新盛了一碗孟婆湯,端到夏沉菸邊,另一隻手順勢住的下,撬開了的。
“喝吧。喝了就能忘記一切,喝了就不會再痛苦了。”
聽著子如同蠱一般的話語,夏沉煙莫名其妙地張開了。
黑的,泛著幽綠芒的湯,就要喂進裡。
後麵長長的隊伍卻突然了起來。
有人在,有人在喊,有人在哭,有人在跑。
“砰——”
耳畔有瓷碎裂的聲音,濺落的黑湯灑在夏沉菸灰撲撲的鞋麵上,突然變了殷紅的。
夏沉煙看著那大片的紅,陡然清醒過來,尖了一聲。
不知什麼時候,後扣住的兩名鬼差已經鬆了手。
混之中,什麼也顧不上,扭頭就往人的方向跑。
跑啊跑,腳下一直不停,周圍奇異的景不斷變幻。
看見有人被拔掉舌頭,有人被推進油鍋;看見流的岩漿,裡麵裹著燒焦的靈魂;也看見滿了刀片的山頭,刑的靈魂從山頭走過,鮮流了一地。
到都是哀嚎聲。
有鮮淋漓的手從路邊的深淵裡滲出來,試圖抓住的腳!
恐懼地加快了步伐,不停地往前跑,直到四周越來越黑,看不清路。
腳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抬起頭,看見麵前有一個巨大的轉的黑盤,上麵刻著詭異的符號和數字。
盤中心,開著一扇門。
後麵有綠臉的鬼差追上來,大著要抓捕。
恐懼襲上心頭。
不能喝孟婆湯,不能投胎!
於是,猛地躍起,一頭紮進盤中心的那扇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