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假惺惺了!什麼井水不犯河水,都是藉口,是你為了藏自己野心的托詞!”賈禕突然緒激起來,指著展灃開始發問。
展灃負手而立,臉上並無被冒犯的形容,而是一臉坦然地與他對視,賈禕不知為何有些心神慌,莫名有一種好像剛剛自己犯了一個多麼大的錯誤的覺。
但隻是一瞬間的自我懷疑,他的手仍然指著展灃,展灃無視他的指責,也並無開言解釋的意思。
倒是薑離年輕氣盛,一見王爺被人這麼用手指著就氣不打一來,王爺竟然還不出手教訓他,他護主心切,馬上衝上前去警告賈禕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我們王爺不敬,還出言汙衊,還不跪下死!”
賈禕頭一揚,口氣倨傲:“我哪一個字是汙衊了?”
“你!”薑離肺都快氣炸了,要不是展灃輕喚了他一聲讓他冷靜了下來,隻怕賈禕這會兒已經為薑離的刀下亡魂了。
賈禕依然不為所懼,眼睛死盯著展灃,語氣憤慨:“當初你手握二十萬大軍雄踞一方,對朝廷虎視眈眈多年,引得皇上日夜寢食不安,唯恐你作造反,這一點難道你還想否認嗎?”
“你永遠相信你肯相信的,卻從不睜開眼睛去看一看真相。”展灃看著他,語氣從容不迫。
“可笑!我隻相信我看到的!你就是想謀朝篡位,你既然居心不良,為什麼還要裝出一副聖人模樣?我賈某生平最恨的就是你這種偽君子!”
展灃手往下了兩下示意激的薑離退下,方開言說道:“謀朝篡位?我當日手握二十萬大軍,要說起兵造反,那是輕而易舉的事,何苦等到今天被人奪了權收了兵再造反?”
賈禕一愣,展灃的話倒是讓他深思,確實,皇上提防了展灃那麼多年,但展灃在那期間並無什麼造反預兆,反倒是皇上,在展灃為國家浴戰重傷之時,還要命自己前來對他趕儘殺絕。
可這樣一想,就與他一向奉為圭臬的信念大相徑庭了,展灃看見他臉上漸漸浮現出的猶疑之,平靜地說道:“還有,本王從不自詡為好人,但泯滅良心之事我從來不做,倒是你口中的那位好皇帝,你也該好好調查調查,無辜死在他手下的冤魂有多。”
賈禕聽了這話,猛然抬頭,正對上展灃那雙幽深的眸子,他雖然看不破對方到底在想什麼,但是直覺告訴他展灃並沒有說謊。
為什麼?賈禕心中的疑團愈重。這是展灃自病重以來第一次和他麵對麵談,他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西南王與皇上告訴他的那個窮凶極惡之人完全不同。
到底是誰騙了自己,是皇上嗎?為什麼?
賈禕尚在苦苦思索,眼前想有厚重的一團迷霧讓他看不清事的真相。
“你走吧。”展灃淡淡說道。
“王爺!”薑離第一個跳出來抗議,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能放他走呢?我親眼看到他想殺了春紫,放他走,他以後一定還會來王府害您的!”
“薑離,不要大呼小了。”展灃淡淡看他一眼,轉過臉對著賈禕繼續說道:“我不殺你,你走吧。”
“為什麼?”賈禕忍不住問道,他的震驚毫不比薑離,隻是麵上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展灃但笑不語。
“你要是一心求死,我這就一刀把你殺了!”薑離上前了一步,對著賈禕大聲說道。
求生使賈禕不自覺往後倒退了一步,著展灃臉上那一意味不明的笑意,還是忍不住問道:“你不怕我把你的事告訴皇上?”
展灃輕笑出聲,轉向前走去。薑離看看賈禕,又看看展灃,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糾結了半晌,終於抬步跟在展灃後。
賈禕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出神良久,方離開。
“王爺,您為什麼要放他走啊,留著他也是個禍患,這樣三番兩次饒過他,他還是不知恩,還不如讓我一刀殺了報當日之仇!”
“這次與之前不同。”
“哪有什麼不同啊!”薑離頭痛的抱怨著。
“這次以後,賈禕不會再與王府作對,我們也一個敵人,這樣豈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