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禕立刻警覺起來,當初李大人說要治白子靖的罪的時候,同時提到的還有這位顧都司。不知道這兩個人聚在一起會不會出什麼來。
賈禕豎直了耳朵,全神貫注的聽著底下兩個人的談話。先是親好友的見麵寒暄,並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子靖,前幾天那位張大人是不是又來煩你了?”
“這倒沒有,自從那日你在我這裡對他明嘲暗諷一通之後,他就再也沒有來了。”
“哈哈哈!他不來你不就清淨多了!”顧都司為人豪爽開朗,笑聲陣陣,白子靖也被他的緒所染,兩位好友的談話繞過李大人轉向書畫詩詞之類的。
賈禕在房梁之上蹲守片刻,聽了他們的話隻覺心裡一片冰涼,從這些話中,賈禕可以推測出李大人當日在皇上麵前的那一篇進言是出於何故了。
新科狀元白子靖才華橫溢,前途自是不可限量,李大人這人向來喜歡拉幫結派,對白子靖這種青年才俊自然結的厲害,卻不想白子靖清高的很,本不屑於和他那種人結,可他為人謙遜有禮,不好直言拒絕,直到有一天,同在白子靖家的顧都司不知說了什麼,讓李大人麵儘失,怒沖沖拂袖而去。
自此李大人算是和這二人結下了梁子。賈禕看向底下談笑風生的兩個年輕人,心裡一片苦,大概他們還不知道自己馬上就要大難臨頭了吧,否則那會還有閒逸緻在這談天說地呢。
而賈禕現在最想知道的是皇上他對這件事到底知道多,關於顧都司和白狀元的案子到底還有沒有迴轉的餘地?
第二天上朝之時,李大人便站出來開始彈劾白狀元和顧都司,細數兩人諸多罪狀,兩個年輕人沒有防備,哪能想到老巨猾的李大人會突然給他們來這一手。
當下兩人嚇得麵無人,想要為自己分證卻又被李大人打斷,李晝坐在龍椅上,手支著頭,一臉神遊在外的樣子。
李大人慷慨激昂一口氣說完,彷彿顧都司和白狀元當真做了什麼十惡不赦之事。最後,他側過手持象牙笏,一臉義正嚴辭的說道:“皇上,臣懇請治這兩人的罪!”
李晝聞言抬頭往下掃視一圈,便開口說道:“既然這樣,那就治他們個抄家之罪。”
此話一出,群臣沸騰了,陳大人第一個站出來為他們說:“皇上,新晉狀元和顧都司的為人我們都看在眼裡的,如果沒有經過調查就這樣草草結案,臣恐怕傳出去也會引起不知的百姓的議論,不如派人先去調查,看看李大人所說的到底是否屬實。”
李晝不語,經過展灃的事他對陳大人的話實在不能再像從前那樣接。
這時幸好又有彆的大人站出來為白狀元和顧都司求,很多人隨聲附和,都說白狀元和顧都司的為人都是大家看在眼裡的,應該給年輕人一個機會。
李晝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一個小小狀元和都司還不值得他費那麼多神氣去細聽,既然這些人要調查,那就由他們去去好了。
“那這件事就給趙大人去辦,好了,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李晝的話一出,底下眾臣麵麵相覷,卻也沒有彆的法子。這位趙大人一向和李大人好,皇上把這件事給他去辦,足以說明他對這件事是一點都不上心。
有些大臣搖著頭在心裡歎息:“看來這回這兩個得罪了李大人的年輕人又是凶多吉啊!”
是夜,趙大人帶著人闖進狀元府,在狀元府後院掘地三尺,挖出了數不清的金銀財寶,又在書房搜出了許多書信,其中對皇上的用詞甚是不恭。
趙大人的手下押著白子靖,他居高臨下的看著白子靖,扯開公鴨嗓的大嚨:“如今罪證確鑿,白子靖即刻關進大牢!”
白子靖百口莫辨,他本不知道自己府中後院的這些東西是從哪裡來的,更不知道自己書房中那些書信到底由何而來,那上麵本不是他的字跡,他也不曾見過自己友人之中有誰是這種的字跡的。
此刻他能做的,唯有直自己的脊梁,保留自己作為讀書人的最後一點尊言,對著趙大人一遍又一遍的重複道:“我沒罪,那些東西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