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的心臣能理解,可……”
李晝的眼神淩厲起來,死死盯著賈禕的眼睛,向前近一步:“可是什麼?”
賈禕低頭,拱手一臉為難的答道:“臣當初已經暴了份,展灃對下的提防之意日益深重,臣恐怕這次回去,絕討不到什麼好。”
李晝冷哼一聲,回過步態閒散的往前踱了幾步,心裡卻琢磨著賈禕的話到底有幾分可信度。
賈禕趁李晝看不見自己,深呼吸了一口氣,終於下定決心開口請求道:“皇上,臣有一個不之請,還您能準許。”
“哦?”李晝停下腳步,轉過饒有興趣的回打量賈禕,不知道他要和自己說什麼。
賈禕恭順的低著頭,聲音充滿懇求與難過:“臣自知武功不是展灃的對手,當初內力又到重創,這次即使是傷養好了,也再難與他抗衡,讓臣這樣的人去帶兵攻打西南,恐怕沒人會服氣,更彆提擒拿展灃歸朝了。”
李晝直勾勾地盯著他看,也不出聲打斷,隻讓賈禕一直說下去:“臣想著,與其這樣,還不如讓臣去一個該去的地方,給臣一個繼續為大宇國效忠的機會。”
“該去的地方。”李晝輕笑一聲,走到賈禕麵前,臉上的怒顯而易見:“這麼想來,確實有一個地方暫時比西南更需要你。”
“是,臣萬死不辭。”
“好!賈大人的忠誠真朕!”李晝喝一聲,賈禕卻能聽出其中的火藥味與諷刺,隻聽他繼續說道:“這幾日天牢裡人手不夠,你武功雖然退步,但比起旁人還是綽綽有餘的,就由你去監管天牢裡那些犯人吧。”
賈禕垂首斂眉,心裡不能說不失落,自己的份突然由欽差大臣變獄卒頭子,這樣的落差實在是大,但事到如今,他已沒有選擇的餘地,隻得跪下接旨。
李晝睥睨著地下跪著的賈禕,眼神裡有懷疑與不滿,慢慢開口道:“天牢的犯人自然不能與普通大獄裡的犯人相提並論,但朕給你這個特權,隻要能讓他們老實下來,朕不在意你用什麼手段,隻要彆要了他們的命。”
“是。”賈禕麵無表地應道。
“既然這樣,明天就過去。”李晝見賈禕竟然順從自己的安排,心裡有些訝異,忍不住變本加厲看看他到底會做出什麼反應。
“是。”賈禕還是一如既往的恭順。
“好了,下去吧。”李晝對賈禕的表現厭煩起來,往外揮了揮手不耐煩道:“以後沒事就不用往宮裡頭跑了。”
賈禕默然,行禮退了出去。一踏出宮門,他忍不住長呼了一口氣,心裡說不出是釋然還是失。
到底是皇上變了,還是自己從沒看清過他?賈禕抬頭了一眼天,隻見烏雲頂,抑一如他此時的心。
他回到自己的住以後稍作休息,一想到明天之後也許再也無緣回到這裡,心中頗不是滋味。
他坐在椅子上,環顧四周,一個人影子都不見,這會兒嗓子裡又得直冒煙。按平時,早有下人趕著上來伺候了,這種況實在罕見,賈禕有些惱火,又覺得奇怪,不知道那群人跑到哪去了。
沒辦法,他隻好自己拎起茶壺倒水,結果壺裡連一滴水都倒不出來。忍無可忍!賈禕一拍扶手,道:“來人!”
死一般的寂靜。
賈禕臉鐵青,騰得一下站起衝到後院下人們的住,果然,幾個人正背對著他圍一圈竊竊私語呢。
從前作為皇上跟前的大紅人,他何曾到如此冷落,正抬腳走過去好好教訓一下這群懶不乾事的下人,那些人議論的字眼冷不丁蹦到他耳朵裡。
習武出的賈禕耳力自然比常人了得,他雖然不是那種聽牆角的人,可這會兒聽見底下人這樣肆無忌憚的議論自己,也就不由自主的收住腳步,一將自己掩在廊柱後麵。
一個矮矮胖胖的仆人鬼鬼祟祟地看了四周,沒見到人,一臉神的說道:“聽說了嗎,賈大人今兒去皇上告李大人的狀,結果惹的皇上大發雷霆,一怒之下還撤了他的職,竟然打發他去監管天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