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傍晚,薑離明顯有些焦躁不安,按照約定,派去護送敵國探子的護衛的信也該送過來了。
可從日落等到天徹底黑下來,彆說信,連信鴿的影子都沒看見。薑離上不敢說喪氣話,可臉上的表早已出賣他的心。
他在院子裡來回打轉,展灃和蘇千荷並肩站在迴廊下看著薑離踱來踱去,最後蘇千荷實在忍不住,對薑離道:“你有時間在這唉聲歎氣,還不如騎快馬過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況。”
展灃未發一言,隻因他心裡明白這一遭一定是遇到了危險,最壞的況或許已經發生,否則他的人不會平白無故失信。
薑離也正是明白這一點,但他心裡還存著一僥倖,在這種矛盾糾結的緒下他纔會如此不安急躁。
“公子,你看……”薑離聽了蘇千荷的話,將目投向負手麵對自己站著的展灃,眼神裡滿是猶疑與擔心。
“去吧。多帶兩個手下,把人帶回來安葬。”
展灃的話打破了薑離心裡最後一期待,王爺已經下了定論,他接不接都已經發生了。
薑離離開以後,蘇千荷聲音略顯激:“你這是什麼意思?是誰死了?”
“蘇蘇。”展灃緒不佳,但開口時聲音還是溫和得很:“這是沒辦法的事,敵人勢要取那探子的命,無論派誰去都是一樣的結果。”
“你明明知道有危險你還讓他去?!”蘇千荷陡然提高了音量:“他死了!白白死了,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展灃手按住緒激的蘇千荷,聲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如果他不回去報信,卜安國一旦襲功,到時候死的更的就是我們大宇國的平民百姓。他是士兵,為國捐軀死得其所,你明白嗎?”
蘇千荷一臉疲憊,聲音低了下來:“你還認為他是士兵,我以為我們逃出來以後這裡就再也沒有將士兵卒了。到頭來,還不是一樣……”
說完輕輕拂開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轉回房了。展灃看著落寞的背影,心像針紮一樣痛。
薑離帶回兩人的,選了合適的地界安葬,蘇千荷沒在說什麼,可展灃能從眼神中流出的猶疑與矛盾和眉宇間的憂愁看出的鬱鬱寡歡。
這一日中午,蘇千荷隻吃了很的東西便回臥室了,展灃放心不下,也擱下碗筷隨回去。過窗紙,他看見蘇千荷垂著頭坐在桌邊,手裡拿著一朵山茶花,雙目失神,好像沒有焦距一般。
“去,不去,去,不去……”伴隨著喃喃低語,蘇千荷摘下一片花瓣,等最後一片花瓣落下,口中的話語也定格在‘去’一字上。
像是在回味這個字所蘊含的意義,蘇千荷保持這樣的姿勢良久,最後深深歎了口氣,仰起頭自言自語道:“難道隻能這樣?為什麼我們能不能自私一點,不要去管這些七八糟費神勞力的事呢?”
窗外的展灃聽到最後到一陣鑽心似的疼,他實在不願意看到從前笑鬨蘇千荷因為他的事變這副愁緒滿懷的樣子。
可是要他完全將此事丟開手去,那豈不是置大宇國所有百姓的安危於不顧?不隻是自己,想必蘇蘇也不願意看到流河生靈塗炭的局麵,隻是厭倦了那種永遠提心吊膽的日子了。
“爺,夫人怎麼也了?”薑離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後,刻意低了聲音道:“要不要讓廚房做些粥端過來?”
正說著,看見小螺端著銅盆從蘇千荷的房間出來,薑離趕緊大力揮著胳膊示意過來。小螺會意,抬腳走過來聽薑離說話。
細聲細氣道:“奴婢這就去廚房。”
小螺走後,展灃吩咐薑離召集自己邊那幾個得用之人。大家很快聚齊,並未收到邀請的賈禕不知打哪冒了出來,環抱著劍,斜靠在門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展灃沒和他計較,隻是將這幾天發生的一切如實向大家說了,現在征求大家的意見,覺得他們到底該何去何從。
眾人聽了這話,頓時七八舌議論開了。說李晝昏庸暴戾,這樣的皇上就讓他自生自滅去吧,又說自己為將士,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故國人欺淩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