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蕭清然這麼一問,周遭倒是笑了起來,開始竊竊私語的。
“這確實不像啊……能吃得這麼壯養得這麼好,家裡一定特彆有錢吧?”
“裳也穿得好啊,他拿出來的那個木盆覺都比咱們家裡的家當要值錢了。”
“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如今什麼人都有,竟有好手好腳的來跟我們這些花子搶飯吃了!”
你一言我一語的,把那壯漢說得臉都紅了,但他眼睛之中出來的,卻全然都是憤怒,手就指著蕭清然:“你彆以為老子不打人就敢挑釁了!昨兒可是你自個兒在岑王府門口說的,若是家中吃不飽飯、子多、貧困,都可以來這兒領粥領糧,怎的,如今倒是不作數了?”
蕭清然這回算是懂了,這是有無賴要強行的曲解的意思啊,就像麵前這壯漢,五大三的麵又好,穿得也不錯,家裡能貧困到哪兒去?又能吃不飽?
把名字倒過來都是不信的!
蕭清然手敲了敲他的木盆:“這盆子,紅衫木!你家可真是貧困得要命啊,那為啥不把這盆子給賣了去換錢換糧?”
壯漢一愣,他似乎是忘記了這個細節,遂後鬨得更是凶了。
“你怎知這盆就不是我借來的?如今我家中妻兒老小的,一共有十八口人,我們這還不子多嗎?我是家中最壯的,也難免吃不飽,這不吃不飽飯嗎?我瞧著你就是虛假意的想來施粥濟糧,不過就是想挽回你岑王妃的名聲罷了!”
壯漢指著的那隻手,是又又壯,手上還有繭子,但單看繭子的位置,倒像是個練家子。
蕭清然心中一梗,這到底是誰,這麼不惜一切代價的,要找人來給添堵,給找不痛快?
除開寧玉,隻能懷疑柳惜和貴妃了,但柳惜那種小白花,應該不屑於走這種野路子,但貴妃……
蕭清然拿不定主意,但卻是仰天笑了一番,這笑意都快染到旁人了。
壯漢更是覺得蕭清然沒把自個兒放在眼裡,氣得差點沒把攤子給掀了:“你笑什麼?你若不是來作秀,怎會如此這般刁鑽?我一家上下十八口人,難不還吃不了這一盆的粥?”
不是吃不下,隻是蕭清然差不多已經看穿了他的意圖,直直地問道:“你主子是誰?”
壯漢被問得有些猝不及防,差點就順著蕭清然的話給說出來了,隨即臉更黑了,他乾脆不去看蕭清然,而是對著莊夫人頤指氣使的:“快點兒的,把這個盆子給我打上!我待會兒還要領個七八袋子米糧!”
他完全沒把規定的份量當回事,這顯然就是來找事兒的不是。
這樣一來,後麵起碼有七八個人都領不到粥和米糧了,這哪兒能行?後麵的人都一起不滿地開始嚷嚷起來了,整條街的門口是烏煙瘴氣的,吵得不行。
周遭的鄰居都把門窗全給關上了,生怕待會兒找了晦氣。
莊夫人的臉也有些尷尬,但好歹一正氣,明確地告訴壯漢:“我們的米糧和粥都有規定,不能給你許多人的份量,我們每日都在這裡施粥濟糧,如若真像你說的那般,你大可以明日再來早些繼續排隊。”
言下之意:你今天就可以滾了。
蕭清然滿腦子的話隻有一句‘臥槽’才能足以表達的心。
這個莊夫人,沒想到平日裡看起來弱弱的,但完全是不懼強權啊!就算這麼大個塊頭的壯漢站在跟前,也毫沒有退,說話不卑不的。
真是討喜,很對的胃口,之前怎麼就沒有發現莊夫人這麼個寶藏人?
“明天?你什麼意思!”壯漢一拳錘在那小攤上,差點沒把木板給錘斷,還好莊夫人眼疾手快,把粥的大盆子給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就是兄台聽到的意思,做什麼事都有規矩,若都是像兄台這般來,豈非要了套了?”莊夫人站的筆直:“若是兄台再執意要這般做,那我便要喊護衛了。”
刑部尚書家的護衛,那也可都不是善茬兒,隻是眼前的壯漢看上去也功夫了得,蕭清然心中有幾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