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這一走,秀坊的人愈發的多了起來,這也不知道是誰放出去的訊息,說是皇後和大內都在蕭記秀坊采購,這百姓更是趨之若鶩了。
就算買不起那上好的蠶雲錦,買個便宜些的絹什麼的也還是可以的吧?
前些日子蕭清然這秀坊裡頭就推出了一些蘇繡的絹,那樣式是當真好看,上麵什麼樣子的圖紋都有,就等著看顧客的喜好了。
其實也並非是蕭清然想出來的,當時就想著隻做裳,但楊大姐說有些平民百姓家,喜歡的可能買不起,買買旁的也好,隨即便出了這蘇繡絹來。
剛把珍妃給送走,迎麵走來的那個人,讓蕭清然的眉頭不一皺,轉就想要走。
“王妃娘娘,怎麼見了我轉便要走啊?”笑得甜,但心思卻沉得很。
蕭清然深吸了口氣,笑著轉:“也不知道是哪陣風,把柳姑娘都給吹來了?”
眼前的子花枝招展的,著火紅的羅,金釵步搖,眉心點著一株梅花,看上去確實是一個紅佳人,不可方。但此人,不是柳惜還能有誰?
對於覬覦寧抉的人,蕭清然向來比誰都記得清楚。
柳惜那一笑,簡直可以說是風萬種,銀鈴一般也不為過,提了提自己的襬,稍稍地走近了些:“我前來此,自然是想來瞧瞧裳的了,聽聞王妃娘孃的蕭記秀坊,生意如火如荼,連皇後孃娘都上趕著來這兒采買呢。”
話是好話,但總覺得從柳惜的裡說出來,聽著就怪怪的。
“怎麼?你也要多買幾件回去?”
若隻是來買裳的,蕭清然自然是歡迎,若柳惜又想藉著買裳的名頭來鬨事,可就不會客客氣氣的在這兒站著了。
“自然是了,不過我想先看看王妃這秀坊裡頭的裳,都是何種樣式,可行?”柳惜的眸子都明亮了幾分,顯然是和之前在丞相府上時不一樣了。
但哪兒不一樣,蕭清然也有些說不出來的覺,像是……變了。
反正這會兒也沒什麼事,恰巧地還能盯著柳惜,蕭清然也就沒攔著,把人給引進了秀坊的院兒裡:“裳都在裡頭的展品架子,你可以去看看,若是有喜歡的,直接與掌櫃的說就行。”
柳惜一進這秀坊,就四下地打量看看,舉手投足之間,都似乎是矯造作的勁頭:“王妃娘娘不予引薦一番嗎?若是讓我自己在這兒看看,我可瞧不出哪個好,哪個次纔是。”
哪個好哪個次,蕭清然一聽這話,心裡頭就有些不太愉悅。
雖說秀坊裡頭的裳都各有千秋,但也不至於次,隻是料子不同,蘇繡可都是一絕的。
“也沒有什麼好次之分,蘇繡都是一絕,料子不同罷了。這也看柳姑娘自己平日裡喜歡穿什麼樣的料子。”蕭清然緩緩地解釋道。
反正多的話也懶得和柳惜多說,自打在丞相府第一次見柳惜開始,就沒多的好,後頭在岑王府上住的那兩日,更是把的好敗了個。
柳惜不疾不徐地走在展品架子跟前,哪件裳都要瞧瞧,似乎也是在打量蕭清然的神。
蕭清然也不會管那麼多,楊大姐把之前冬開支的賬冊遞了過來,便是坐在那櫃檯前,開始細細地清點。
畢竟冬的那筆賬,可都是自掏腰包的,從材料費人工費,到後麵的夥食費,每一樣都是出的。
都得清算清楚。
不過的筆都還沒有點上去,就聽到側一聲溫婉的長歎:“我當真是好羨慕王妃姐姐。”
一句‘王妃姐姐’,把蕭清然的筆都差點嚇得杵在賬冊上,以免把賬冊給做錯了,連連地先把筆給放在一側。
“不知柳姑娘此話何解?”
羨慕?羨慕什麼?如若真是羨慕的話,那豈不是很多地方都是引柳惜羨慕的了?
不誇張的說,蕭清然覺著都該羨慕自己,畢竟柳惜就是個心理不平衡的。
柳惜毫不知蕭清然心中所想,隻是默默地自覺坐在了一旁,臉上滿是楚楚可憐的神:“王妃姐姐有所不知,自打之前的親一事之後,父親便一直不待見我,在丞相府上,稍有差池,便是惹得父親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