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宮婢約莫二十五六歲,在宮中熬到了年紀也未出宮去,大概也知道了自己這輩子再無希出宮,本該清澈明的雙眼暗淡無,呆滯的好似木偶人,疊著雙手放在前,答道:“奴婢不記得了。”
本該大不敬的一句話,貴妃聽了卻驀然笑了出來,聲音嫵勾人,帶著濃濃的歡愉,說:“本宮果然沒有看錯人,你是個識時務的,你放心,隻要你繼續把近,本宮會留著你這條命的。”
宮婢麻木的跪下準備謝恩,貴妃慵懶的聲音再次響起,“即日起,你就回到本宮邊伺候。”
宮婢一怔,錯愕抬眸直直撞進了貴妃緻妖豔的眸,忙激涕零,“奴婢,叩謝娘娘恩德!”
當日目睹淑妃慘死,午夜夢迴,渾汙的淑妃長髮飄飄,纖長的指甲鮮豔,拖著長舌朝著一步步近。
本就是宮婢,可是貴妃留著的命讓做宮婢的宮婢,白日裡做著最累的事,夜裡還要遭神折磨,早已經沒了人樣。
可現在貴妃竟然讓回來伺候,那也就證明信自己最嚴,日後可能會讓自己出宮。
“蘭蕊多謝娘娘!”
硃紅宮門外,太監扯著尖細的嗓子高聲喊道:“五皇子求見!”
貴妃並不意外,神自若的等待著五皇子的到來,噙著一抹得的笑容,見他來,立刻抬手,“免了那些虛禮,快坐下。”
憂心忡忡的打量著他臉,緩緩歎口氣,“怎得還是這幅驚過度的樣子?”
五皇子垂下眼瞼,去了一趟岑王府,他還真是驚著了。
雲紋廣袖下的五指緊握拳,看一眼站在一旁的蘭蕊,又將視線移到貴妃上。
見狀,貴妃道:“你先下去。”
待人走後,五皇子才問出在心上的謎團,“皇嬸……是岑王妃,與兒臣母妃的死究竟有何關係?還請娘娘明確告知!”
“這……事關岑王妃與淑妃姐姐,本宮怎好輕易說出口呢。”貴妃為難道:“再者,本宮並未參與其中,又怎會知道的一清二楚呢。”
一麵說著,一麵細細瞧著五皇子的神變化,雙紅得妖豔,勾起嘲弄的弧度,旋即拿著帕子拭淚,“淑妃臨死前曾與本宮提起過,岑王妃有害之意,其他的本宮再也不能告訴你,你彆再問了。”
話不必多言,說多疑點便多,點到為止,留以足夠想象空間給五皇子。
幾句簡單的話語,已在五皇子心裡翻開驚天駭浪,稚的麵龐帶著不合年紀的鬱與怨恨,蕭清然與他關係匪淺,也正因如此,痛覺也更濃烈。
“兒臣知道了,多謝娘娘。”心裡的駭浪逐漸歸於虛無,五皇子吐出一口長氣,緊繃雙肩一點點鬆懈,起,道:“兒臣告退。”
他的影被拉的很長,在偌大空的宮院裡,顯得格外冷清孤寂。
貴妃斂起角的笑意,冷漠的盯著他的背影,輕嗤一聲……
兆嘉帝得知五皇子遇刺後,重新指了一個宮苑給他,距離上朝的位置極近,侍衛比彆多了一倍不止。
蕭清然領著寧茉站在宮殿外,朝太監手裡塞了一枚銀子,笑著說:“勞煩公公再去傳一聲。”
掂了掂銀子,太監著怪氣的語調,說道:“王妃,實在不是奴纔不幫您,五皇子的的確確已經睡了,奴纔有幾個腦子敢去招惹主子,更何況皇上皇後也吩咐過,不許外人打擾五皇子,奴才若是幫您傳了這個話,罰的不就是奴才了嗎,這銀子……怕是也沒命花,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他笑了一聲,將銀子又還了回去。
這人正是先前在貴妃那兒接了一包銀子的小路子。
蕭清然自認為自己沒那麼好的脾氣,被一個太監擺了一臉,若是平日裡早就訓得他不知天南地北了,可事關五皇子,想必是卓兒惦記著先前的事,故意吩咐太監刁難自己。
一想到這層關係,剛燃起的小火苗瞬間熄滅。
蒼穹懸著一紅日,雖說如今不是夏季,可在外麵站一會,上的薄都黏答答的浸著汗,實在難,更何況茉兒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