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冬心中猛地一沉,連忙去推他,“宋修臣,你這又跟誰打架了?”
宋修臣緩緩睜開眼睛,盯著薑冬看了一會,好像不認識一樣。
薑冬心中微慌,忙問:“哪裡傷了?腦袋沒事吧?”
宋修臣目從臉上移開,微微一笑,搖頭道:“沒事。”
薑冬不相信,掀開被子去檢查,忽然子一摔在床上。宋修臣摟住的腰,翻將擁懷中,拉起被子給裹住,“再睡一會。”
薑冬心中砰砰直跳,被他緊緊擁著,聽著他膛裡沉穩的心跳聲,赧道:“大白天的,彆耍流氓,不可白日宣……那個啥……”
宋修臣輕笑了一聲,溫潤的嗓音在薑冬耳邊響起:“好。”灼熱氣息噴到薑冬的脖子裡,微。
薑冬了脖子,心中了好幾聲“造孽啊……”下意識閉上眼睛,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
可是,再沒有彆的靜了。慣會流連風月的宋公子雙手異常老實,隻是摟著的腰,過了一會竟然傳出輕微鼾聲。
薑冬心裡升起一難言的失落,抬眸看向他。他閉上那雙桃花眼的時候,減去很多氣,清臒的臉頰上分佈著淡淡青的胡茬,眼底一層青黑,看起來十分疲憊。
神差鬼使的,手向他微微蹙起的眉心,好像平那裡就能拂去他的心事。
“宋修臣,我想嫁你,做你的妻子。”
宋修臣的角微微翹起,他啞聲道:“好……我也想你做我妻。”
薑冬心中就像有一顆糖在緩緩化開,為了遮掩赧,左顧右盼,推他問道:“窗戶怎麼破個,昨晚誰來了?”
“還是那些人。”
“……累不累?”薑冬問。
宋修臣心口微微緊,十六年來,從沒有人問過他累不累。他的世界裡沒有想與不想,隻有該與不該。這輕輕的一問,像是最鋒利的武,使他潰不軍。
將往懷中收緊了幾分,聞著發上的幽幽茉莉花香,他閉著眼睛輕聲呢喃:“煙花三月,杏花微雨,帶你下江南。”
薑冬心中微,長脖子在他的眼睛上落下一吻,輕輕一吻,如同蜻蜓點水一即離。
宋修臣的細微震了一下,睜開眼睛靜靜看著。
了許久,手都酸了。宋修臣捉住的手,道:“好多了。”
薑冬笑如晴映雪:“那我常常給你,免費占便宜,不占白不占。”
宋修臣扯了扯角,說了句讓薑冬幾乎吐的話,“剛纔怎麼不見你這麼囂張?”
薑冬漲紅了臉,言又止。
宋修臣朗聲笑了笑,翻坐起,“你口疼不疼,我也幫你?”
“不疼!”
宋修臣心大好,整了整被薑冬弄得淩不堪的裡,下床穿上朝服,笑道:“我去上朝。”
薑冬拉住他的袖子,“那我呢?”
“你想去哪去哪。”
“我不。”
“放心,上元節前,不會有人再來找你的麻煩,想死都難。”
薑冬看他走出房間,心中五味雜陳,雖然不太明白他為什麼這麼篤定,但就像中了邪一樣無比相信。
春寒料峭,比年內還冷。薑冬裹了厚厚的大氅,在林方淩的陪同下慢悠悠走回自己的小院。這幾日雖然發生太多事,後院沿街的胭脂鋪卻照常開業了。
沁芬和彩雲兩個忙前忙後地收拾,頭一天的效益很不錯,居然賣出三十支口紅。
薑冬從妝匣子裡翻出一張錢票,是過年時陳平湖給的,黃金六百兩,但隻有宋修臣去錢莊才能取出來。將錢票收好放一個木匣子裡,去了陳平湖府上。
出乎意料,陳平湖今天居然沒有上朝。薑冬見到他時,他坐在湖麵小舟上垂釣。湖麵結有薄冰,小舟破冰而行,可以看見冰下有紅鯉遊走。
薑冬將木匣子放在湖岸旁的大石頭上,朗聲道:“陳大人,我將這黃金六百兩放在這裡了,薑冬從此與你再無相欠。”
陳平湖從小舟上站起,玉樹臨風,清逸冷峻。
薑冬對他微微福了福,轉便走。
一個聲音從不遠悠悠傳來,“聖上旨,陳平湖接旨——”
薑冬頓了頓,見一位送旨的黃門郎匆匆跑來。陳平湖並不行臣子禮,隻是輕聲道:“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