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你可倒好,不喜新衣戀舊衣?”
薑冬不耐煩道:“你彆磨嘰,趕緊出去。”
宋修臣轉身出了車廂,和駕車的杏花並肩而坐。他從杏花手裡拿過馬韁繩,“杏花啊,你進去幫我媳婦兒換衣服去。她小門小戶家出生,寒酸得緊,沒啥見識,又粗魯。你去看看,彆讓她把好好的新衣服給扯壞了!”
車廂內的薑冬正苦於解不開身上衣衫,聽到宋修臣十分欠揍的叮囑,她惱羞成怒,叫道:“你才寒酸,昨天欠我那十兩黃金,先還來!”
宋修臣努了努嘴,低聲對杏花說:“你瞅瞅,我這媳婦多會過日子。”
杏花懵懵懂懂,她睜大了眼睛問:“公子,你的媳婦你自己怎麼不幫她換衣服?還來指使我。”
這回輪到宋修臣吃癟,他咳嗽了一聲,一本正經道:“這不男女授受不親嘛……”
杏花一臉不解的表情,“我聽說謝堂燕說,成了媳婦,就可以一起睡覺,一起洗澡,一起……”
宋修臣修長手指在這小丫頭光潔額頭上敲了一下,“彆聽姓謝的胡說,你趕緊進去幫忙,不然裡頭那位要急死了!”
杏花隻得掀開簾子鑽進車箱,她對薑冬燦然一笑,隨即嘀嘀咕咕道:“公子就是不敢!”
薑冬麵色微紅,忍俊不禁。
正午時分,馬車到了禦園,這一處皇家圓林修建在鬨市區,隔著一條街就是繁鬨的東市。東市四麵立邸,筆行、酒肆、鐵行、肉行、米行、雕版印刷行無所不有,賃驢人、彈胡琴者、雜戲耍猴、琵琶手、貨錦繡財帛者形形色色。
又因為今天是上元燈節,紅燈高懸、彩旗飄揚,更有猜燈謎的,賣花燈煙花爆竹的。薑冬換了自己的舊衣,覺得舒服多了,牽著杏花的手跳下馬車,在宋修臣停車的功夫,擠到人群處看燈謎去了。
她雖然換了衣服,但臉上的精緻妝容未褪,走在街上頗為惹眼,加上身邊有個背大刀的少女,更顯得奇怪。宋修臣沒辦法,路邊買了兩頂貂帽,追上兩人,一人一個帽子蓋在腦袋上,“咱做人低調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