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住胸口,劇烈咳嗽起來,嗆出幾滴血珠。璞徽快步走過來,將一件棉披風披在他的身上。
璞徽紅著眼睛,為宋修臣擦去唇邊血珠,“公子,外頭寒,奴婢扶您進去歇著。”
宋修臣微微搖頭,反手握住璞徽沁涼的手,“無妨。”
他看向陳平湖,繼續道:“遺臭萬年,卻兩手空空。滿院紅顏散儘,又親手將我心愛的女子推出。她必然已經恨我入骨,怨我用她換玉璽。”
璞徽垂淚道:“公子不是用她換玉璽,公子是用玉璽換她活!你用你命換她命,那女子何其愚蠢,連誰對她好都看不見!”
宋修臣握緊她的手:“璞徽,彆說了!”
陳平湖歎道:“真是可憐。”
宋修臣笑道:“何止可憐啊,我他孃的自己想想,都覺得悲慘死了!”
陳平湖沉聲道:“陰先生當真不管你的死活?”
宋修臣閉上雙目,他臉色蒼白,語氣輕淡:“三年前朝廷鐵騎圍剿陰愁嶺,我恰巧在陰愁嶺外,中了天下奇毒寒司散。這三年來,嘔血不止,全靠藥物續命。如今回想起來,原來這寒司散種在我身上,不是巧合,是師父的有意為之。有你這名正統太子在,我也不必活太久……”
陳平湖眼中閃過幾分愕然,皺眉問:“寒司散,陰先生有沒有解藥?”
宋修臣淡笑一聲,“沒有。”
璞徽搖頭,“他有!可是……”宋修臣看了璞徽一眼,璞徽隻好止住不言。
陳平湖心中瞭然,他忽然笑了起來,淒厲道:“可是,宋修臣,你不願跟陰先生求解藥。你以為你死了,陰先生就會放過她?”
宋修臣輕聲道:“若非如此,她在陰愁嶺一月半,安能完好無損?”
陳平湖驀地大怒:“你可知當年陰先生,也就是閔國公為何豢養薑姓舞女?你可知當年那場禍事的源頭是誰?你可知陰先生籌謀這麼多年真正想要得到什麼?是要為大周複國,還是他自己想稱帝!”
宋修臣狂咳不止,陳平湖踏過溪水,走到他的身前攥住他的衣領子冷聲道:“你當了十幾年的傀儡,怕是連自己究竟是為什麼死的都不知道吧?”
璞徽狠狠地捶打陳平湖的胳膊:“放開公子!放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