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冬頓時冷著臉打斷的話:“我有夫君,他沒癱瘓,也不是病秧子,請嬸嬸彆胡說八道。”
婦人一愣,轉過頭看了眼椅上的宋修臣,見他神散淡,著遠方天際不知道在想什麼。婦人壯起膽子,對薑冬笑道:“小娘子,你家夫君都不在乎,你也想開些……”
薑冬沉聲下逐客令:“不用了,嬸子請吧!”
婦人臉難看,隻好先放下籃子,“這是楊家大郎托我送來的蛋,先給你男人補補子……”
薑冬冷聲道:“拿走!”
婦人一臉惋惜地回頭走了,把一籃蛋留在地上。薑冬拿起籃子扔在外麵,婦人哎呦了一聲,“小娘子,你這是做什麼!”
薑冬也不說話,關了籬笆院門,回頭將一臉風輕雲淡好似看熱鬨的宋修臣推回屋內。
“你怎麼就不出個聲,由得那老嫗胡說!”薑冬氣道。
宋修臣怡然自得從椅子上起,拿了一卷書坐在窗前細讀了起來。薑冬跟過去將書冊蓋住,“你啞啦?”
宋修臣淡聲道:“咱們要在這地方住一段時間,總不能鬨的太僵。你不放在心上,我也並不上心,由他們說去。”
薑冬心知他說的有理,卻還是忍不住給他打抱不平,“你纔不是病秧子呢!”
宋修臣目安靜地看著窗外,約帶著些許溫笑意。薑冬不喜歡他此時的安靜,總覺得那安靜之下,流著難以言喻的悲傷。
湊上前去,“我煮了花粥,清甜清甜的,再熬一會就能喝了。”
宋修臣“嗯”了聲,“用的是什麼花?”
“紫雲英,可以止咳的,聽你夜間咳嗽,吃些會有益。”
宋修臣點了點頭,忽然手將薑冬攬懷中,雙手按在腰上,聞上的淡香,聲道:“這樣就很好。”
薑冬乖乖倚在他懷中,永遠是有多遠,不知道,但是這一刻,好似明白了永遠的意義。
坐了一會,扭了扭屁道:“放我下來,我去看看粥好了沒。”
宋修臣卻不肯放手,“喝什麼粥?你就是我的粥,我的藥。”
薑冬其實也不太想挪,他懷裡是舒服的,隻好繼續在他懷裡。天空飄下淅淅瀝瀝的小雨,煙雨朦朧,青山如黛。小小一籬笆院,隻有和他。
合上眼睛做了個好夢,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宋修臣不知去向。空愣了一下,一骨碌爬起來,喊了好幾聲都沒人應。
徹底慌了神,下床在院子前後找了好幾遍也沒看見宋修臣的人影。
赤腳朝溪水邊走去,雨水打了的頭髮衫,在細雨中一聲又一聲呼喊宋修臣的名字。上遊溪水湍急,溪岸泥濘,一腳踏在一塊尖銳的石子上,本就傷痕累累的腳下頓時一片殷紅。
鮮染紅了泥土,流到溪水中。薑冬再也走不,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陷深深的惶恐,害怕宋修臣從此消失,再也不見。
一個揹著柴禾的高壯青年匆匆跑到溪邊,看著哭的傷心絕的麗子,青年手足無措,憨憨問:“姑娘,你怎麼了?”
薑冬抬眼看見是個濃眉大眼的高壯青年,泣著問:“你有沒有看見一個很好看的男人?”
青年問:“是你家相公嗎?”
薑冬連忙抹了一把眼淚,“對啊,你知道我的嗎?我相公在哪?”
青年紅著臉道:“知道啊,你是隴上籬笆院裡的娘子,我……我是楊大郎……”
薑冬沒功夫去想楊大郎是誰,重複問了一遍:“我相公在哪?”
楊大郎指了指村口的酒鋪子,“我看見他劃著椅朝酒鋪去了。”
薑冬心中稍安,連忙朝酒鋪子跑,走了幾步哎呦一聲,跌在地上。腳底被尖銳的石頭劃出一個深可見骨的傷口,鮮汩汩直流。
楊大郎道:“你腳傷了。”
薑冬回頭瞪了他一眼,“我知道,你能不能彆這麼站著!拉我一把。”
楊大郎後知後覺“哦”了一聲,紅著臉朝出手。薑冬重新站起,單腳朝前跳了幾步,覺得太慢,對楊大郎道:“可不可以扶我過去?”
楊大郎放下柴禾,蹲在麵前,“我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