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進入了附近茶坊中一間安靜的廂房,將薑冬放在椅子上。
“我看姑娘需要休息片刻,喝口茶緩一緩。唐突姑娘,還請莫怪。”
薑冬回過神,猛然瞥見這公子月白色的袖子上有一灘血跡,她下意識看向自己的裙子,她在月子裡,惡露還沒完全乾淨,剛纔被他抱著,竟然將姨媽血蹭到他袖子上了。
薑冬頓時臉色通紅,幾乎想鑽地縫,“那個……我,我剛生完孩子,還在月子中。我,我,我幫你洗乾淨。”
那公子順著她的目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袖子,些微驚訝之後,隨即明白過來。他似乎也有些尷尬,將這隻手臂負在身後,溫言道:“無妨。”
薑冬聽著這“無妨”兩個字,是宋修臣常說的,世上所有事,在宋修臣口中似乎都能化為“無妨”。
她不禁微微抬起頭,忍住眼中的淚珠。
那位公子看在眼中,問道:“你腹中疼痛?”
薑冬搖了搖頭,淒然道:“心裡疼,我兒子找不到了,我……我丈夫也早就死了,我的心好疼好疼,恨不得我自己死了。”
公子看在眼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他想要伸手給她拭去淚水,卻隻將手停在半空,隻抓了一手空涼。
小二上了一壺熱乎乎的薑糖桂園茶,他斟茶入杯中,推到薑冬的麵前。
薑冬捧起茶水就要喝,他忽然道:“不怕我給你下毒嗎?”
薑冬將杯中的薑糖茶一飲而儘,一股暖流流入胃中,微微緩解了小腹的陣痛,“那就毒死我好了。”
他的臉色沉了幾分。薑冬盯著他的眉心,那上麵有一枚棗紅色的印記,透著幾分妖孽感,與他的清雅裝束格格不入,卻又彷彿相得益彰。
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眉心的印記,微微笑道:“這並不是學你們女子化妝,而是……天生的。”
薑冬問道:“不會掉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