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冬哼了一聲,拍了拍手上的泥,“既然是你老相好的,送給我我也不要。竹子我會自己去外麵砍,不勞你費心!”
宋修臣隨意點了點頭,將手中長刀送到麵前,“那這個借你。”
薑冬翻了個白眼,不領他的,心說你倒是十分聽話,說不勞費心還真就不費心了。
揮了揮手裡的小鋼刀,“不用!我這個好的,砍竹子殺人兩不誤,勸你離我遠點。”說著頭也不回往後巷去了,記得昨夜的鬆林中有幾竿竹子。
到了鬆林,發現那些竹子都太大,做口紅管肯定不行,做竹筒飯還差不多。而且手裡的鋼刀實在是小了些,也砍不底下的竹,隻有爬上去砍上麵的細枝。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旁邊的鬆樹樹杈,抓著細竹枝開始砍。
不知什麼時,宋修臣竟然抱琴坐在一棵鬆樹下的巨石上,這不怕冷的傢夥盤膝而坐,古琴橫放在膝上,琴《求凰》。
薑冬在上麵無比笨拙地砍著竹子,正是十分火大,看他老神在在坐在樹下,閉目彈琴一臉陶醉的模樣。不由大惱:“姓宋的,你就這麼閒?拿著你的破琴彆彈去,彆在這礙我的眼!”
宋修臣角一扯:“這地方是你家的啊?我想在哪彈,與你何乾?”
薑冬恨不得拿刀將這傢夥砍了,想了想不怒反笑:“宋公子難道就隻會一首《求凰》?拿著把燒焦的破琴到顯擺,也多學幾首再出來丟人現眼。”
宋修臣劍眉微挑,輕輕“哦?”了一聲,指尖在琴絃上一撥,流出一縷音,空中漾起一道細不可見的波紋,直直撞薑冬的耳中。
薑冬猛地腦袋發暈,腳下打,後仰直摔下了樹。
尖了一聲,自己這剛好,他孃的要不要這麼背!緊閉雙眼,卻沒有迎來預想的疼痛,反是摔一個淡淡檀香的懷抱中。
睜開眼睛,隨即一張清俊的不像話的臉映眼簾。宋修臣鬢角的青垂到鼻尖,皺眉嫌棄道:“瞅瞅你現在,上沒幾兩,一一把骨頭,哪個男人會喜歡?在沁芬房裡吃的那些點心,都砍竹子消耗完了吧?”
薑冬的心抑製不住狂跳了起來,狗的本使然,居然忍不住手想去一眼前男人的臉。手在空中到了一半,宋修臣忽然鬆開摟著腰肢的手,薑冬下一空,一屁摔在地上。
眼淚花都摔了出來,瞪著似笑非笑的宋修臣,怒道:“你知不知道什麼憐香惜玉?”
宋修臣點頭道:“知道啊,不過……香玉不在眼前,何來憐惜?”
薑冬然大怒,四下找刀想要砍了這王八蛋。宋修臣抬起手中的小鋼刀,“找這個?”
薑冬瞪眼道:“你什麼時候順走的?”
“我不拿走它,你摔下來紮著可不好。”宋修臣順手將刀彆腰間,輕盈幾個作躍到樹上,“敢問東廂姑娘需要幾斤翠竹啊?”
薑冬著瀟灑站在樹上的傢夥,冷風扯起他的寬大袖袍。眼神微晃,有些失神。
宋修臣砍了幾竹枝跳了下來,他道:“昨日見了沁芬手中拿的所謂‘口紅’,或許你是要那種可以盛放胭脂膏的竹管。”
薑冬咬了咬牙,起抓過他手裡的翠竹,拍了拍屁就走。宋修臣著一瘸一拐的消瘦背影,悵然一笑:“真是個暴脾氣的人!”
薑冬恨不得拿手裡竹子死他,忍了又忍,纔沒回頭。
怒氣沖沖回到沁芬房間,和沁芬一起將竹枝切中空的小管子,先以蜂蠟塗刷管內壁,再灌上調配好的口紅漿,晾在溫度低的視窗風乾蠟,在竹管的一頭塞木塞,塞子完全沒管內做底盤,竹管的另一頭蓋上略一些的竹蓋,就做了一支口紅。
薑冬在口紅的底部標記了號,本想讓沁芬幫忙用朱墨在管上寫上“冬詩蘭黛”的品牌logo,奈何發現沁芬的墨寶七歪八扭,實在不敢恭維。
沁芬尷尬笑道:“我的字太難看,樓裡姐妹寫信大都讓宋公子代筆,不然請宋公子過來幫忙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