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冬嚇了一跳,轉頭看見是宋修臣。手在姬襄的腦袋上推了推,沒反應,憂心忡忡道:“打人不打臉,這腦袋不會腦震盪了吧?我留著還有用呢!”
宋修臣居高臨下睨著,“說完了嗎?”
薑冬訕訕笑了一下,強調道:“你知道他是誰嗎?”
“墨家钜子,姬襄。”
“你都知道,乾嘛還打他啊,你瞧瞧這孩子被你打的,都暈了。”
宋修臣嗬嗬一笑,沉聲道:“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薑冬嘀咕道:“我沒有他小哥哥,而且他還隻是個單純的孩子……”
宋修臣長籲了一口氣,“所以,人家還隻是個單純的孩子,你就彆禍害他了。”
薑冬撇撇,沒有!
姬襄悠悠轉醒,額頭上被書冊搧出一片紅印子,他茫然看向一個白青抹額的清俊公子哥,很快又看見坐在公子哥邊的那個令他避之不及的人。
奇怪,那人怎麼現在看起來像一隻小乖貓?
宋修臣道:“姬襄,你爺爺呢?”
如果不是宋修臣現在一本正經,薑冬都險些認為他在罵人。姬襄了腦門上的一片紅印,沒好氣道:“你為什麼打我!”
他做錯了什麼?
宋修臣咳了一聲,又問:“你爺爺呢?”
姬襄怒氣沖沖地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宋修臣道:“你爺爺姬昶,算是我的半個師父,在我小時候,他還做過一架機關鳥當做我的生辰禮。我當時他姬叔,所以按理說,我是你的長輩。”宋修臣頓了頓,指了指薑冬:“也是你長輩。”
薑冬了脖子,笑而不語。
姬襄神古怪,半響才道:“我爺爺說他曾經在周朝皇宮教過一個小孩,還送給那小孩一個機關鳥,原來是你。”
宋修臣微微點頭,“是我。”
姬襄輕輕歎了一口氣,都說年不知愁滋味,可這孩子雙眉之間卻是愁苦鬱悶,尤其是在這張俊邪魅臉頰上,給人一種強烈的視覺衝擊。
薑冬眼睛有些直了,唉,多好(俊)一孩子!
宋修臣咳了一聲,薑冬一震,連忙收回目,正襟危坐。
年道:“我爺爺被東郡王殺了,東郡王我爺爺設計強弩的樣式圖。樣式圖出世後,他怕我爺爺將樣式圖泄給彆人,就將他殺了。”
宋修臣眸沉了幾分,他又問:“你爺爺畫出來的樣式圖是假的,對不對?”
年點點頭,黯然道:“爺爺知道東郡王不會放過他,所以就畫了一張假圖出來。那弩機是我和爺爺一起想的,在這個世上,樣式圖隻有我一個人知道。”
薑冬眨了眨眼睛,“那你怎麼又被潘瀞送給潘姚了呢?”
姬襄狠狠瞪了一眼,顯然還在記昨晚的仇,不願回答薑冬的問題。宋修臣道:“是潘瀞救了你,然後你做為回報,送他一張弩機,對不對?”
姬襄不說話,算是默認。薑冬想起之前潘瀞那張害人的弩機,要不是那張弩機指著,也不能從莫乾山跑到這潼川來。想想都是一把心酸淚。
被潘瀞挾持的時候,潘瀞正好也在逃命,應該就是那個時候,東郡王發現潘瀞手中有一張強弩,懷疑他有真正的樣式圖,這纔對他起了殺心。
宋修臣繼續道:“潘瀞從潼川回到太安城後,就將你給藏了起來。之後,我與潘瀞做易,我幫他開墓,我的條件是得到墨家钜子。潘瀞於是安排他在太安城的人,製造機會讓潘夫人與你巧遇,隻有潘夫人能將你帶出太安城。”
薑冬道:“這也太險了,你們怎麼就能確定潘夫人會把姬襄送給我呢!”
宋修臣搖頭,“這是我沒想到的。潘瀞也沒想到。但是當時可以確定一點,潘夫人遇見姬襄的時機正是要護送華來潼川之前,潘夫人必然捨不得將姬襄留在太安城,定會帶他出來。”
薑冬嘖嘖了幾聲,“我的乖乖啊,潘瀞也忒瞭解潘姐姐了。”重新看向姬襄,眼神中帶著一憐憫,“這一路上,苦了你了!”
姬襄憤憤道:“你乾嘛用這種眼神看我!這一路那個潘賤人對我百般折辱,我都寧死不屈。我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