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桃花開滿枝。在太安城的一座無比豪華的王府中,有個清瘦的子站在桃花樹下,手中著一朵的桃花。
盯著那朵桃花細看,似乎想要數清楚有幾片花瓣,但是,能看到的隻有一團模糊的紅。
潘瀞手中轉著一截桃花枝,上前很沒風度地在臉頰輕輕拍了拍,“桃花有什麼好看的?你不是喜歡聽曲嗎,府中來了一班江南那邊的伶倌,專唱那吳儂語江南小調,去聽聽。”
正是華衍的斷然搖頭拒絕:“我不聽。”
潘瀞哦了一聲,“不聽就不聽,那我讓們滾蛋。”
華衍拉住他的袖子,“你爹是不是快死了?”
潘瀞並不忌諱這麼直白,因為他也很直白,“是啊,快被我氣死了。”
華衍繼續問:“那你是不是快當上皇帝了?”
潘瀞搖頭,“我那大哥、四弟、長姐都還活著呢,總得一個個來對付,不能急。”
華衍有些失,將桃花在手指尖撚碎球,丟了出去,“那就是還早著呢。”
潘瀞將自己手中的桃花枝塞到的手中,“再過個一年,估計就差不多了。當初老子兵臨太安城,跟死皇帝僵持了半個月,最後他不是啥都不敢說,親自出城將我迎城中。他們知道我手中有兵,就算是我一時奈何不了他們,他們也同樣奈何不了我,你彆怕。”
華衍搖頭,冷漠道:“我不怕,你當了皇帝,我就去當尼姑,這是你當初答應我的。”
潘瀞臉上出現幾分不悅,不過很快就被他下去,他一臉的無所謂,“當尼姑就當尼姑,大不了老子將尼姑庵建在後宮。”
華衍嗤笑一聲,“後宮?”
潘瀞嗯了一聲,看向神冷淡的,“後宮,怎麼了?”
華衍不再說話,不屑地扔了手中的桃花枝,輕聲道:“我脖子上佩戴的玉璽,已經沒什麼用了吧?”
潘瀞眼神微涼,“有沒有用,我說的算。”
華衍將玉璽從脖子中扯出來,扔在了地上,“裡麵的氣運不是都被你吸納乾淨了嗎?自然是沒用了。它沒有用了,我也沒有用了。”
說完,轉就走,在走上遊廊台階的時候,因看不清腳下的石階險些倒。潘瀞微微皺眉,對侍立在一旁的丫鬟斥道:“讓你們服侍姑娘,你們就是這樣服侍的嗎?”
那丫鬟平日見姑娘與王爺總是鬧彆扭,王爺在麵上也沒有怎麼對華衍上心,就存了輕視,並沒有好好服侍眼睛不方便的華衍,如今見王爺發怒,丫鬟不敢遲疑,忙上前挽住華衍的胳膊。
華衍一把推開那個丫鬟,嫌惡道:“你是什麼東西,就敢我!我會走路,不用你扶!”
潘瀞等走到廊道儘頭,消失在視野中,他眯了眯眼睛,蹲下撿起被丟棄的那枚玉璽。當初,宋修臣的人來要過華衍,明明知道跟在他邊很不好,為什麼還不願意走?可憐他嗎?怕他沒了氣運之後連命都沒有了嗎?
他喃喃道:“既然當初不走,為什麼現在又是這副冰冷之態?小公主啊,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華衍默默地走在廊道上,一陣輕的樂調飄進耳中,愣了一下,駐足細聽。那是母後以前常常給弟弟唱的家鄉小曲。
扶著廊柱站定,癡癡地聽了一會,的母後,那個遠在潼川城失去了兒子也失去了唯一指的母後,從未給唱過這麼聽的歌曲。
一出生,母後就不喜歡,嫌棄不是男兒。有了弟弟後,母後就更沒心思理會了。喃喃道:“母後啊,你還記不記得有我這個兒?”
空站了一會,索著朝王府的院門外走去,門前家丁看見華衍,連忙上前恭聲道:“姑娘,王爺請您在府中好生修養,您現在病中弱,還是快進去歇著吧。”
“難道我被了嗎?”華衍著朦朧的天空,淡聲道。
“自……自然沒有。隻是小的擔心您的。”
“王爺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麼?給我備車,我要去園聽戲。”
“這……”
“我讓你備車!”
家丁沒法,隻好吩咐備車,找了幾個大丫鬟隨侍華衍到了園。園的守衛還是之前李朝皇室的老人,看見從轎子裡走下來的華衍,守衛暗暗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