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襄鬱悶地看向道路前方,月明星稀,桃花橫斜,他靠在車壁上,雙手枕放在腦後,十分怯意地悠悠歎道:“看山看水,看鳥看魚,看灼灼三千風華,看清清淺淺桃花。修一個,我心自在佛——”
……
兩日後,江陵城君山酒樓,幾人下馬車在酒樓堂下吃飯,薑冬不停地給宋修臣和重瞳夾菜,姬襄則沒有這樣的待遇。
年看著眼熱,酸溜溜道:“薑冬,你真的覺得這樣好嘛?給我小小的心中埋下了仇恨和嫉妒的種子。”
薑冬道:“反正你那心田也不沃,就算是仇恨的種子,長出來的也是歪瓜劣棗。”
年到一萬點暴擊,“不是,你還能再毒舌一點嗎?!”
薑冬瞥了宋修臣一眼,見他安靜夾菜吃飯,神淡淡的,顯然並不想參與這場無聊的爭辯。於是薑冬也有些興致寡淡了,敲了敲碗沿,對姬襄道:“食不言。”
幾人吃過了飯,剛要離開,薑冬忽然瞧見路邊有個姑娘,衫襤褸,蓬頭垢麵。互抱雙臂蹲在地上,裡嘀咕著不知在說什麼。
薑冬心中微驚,默默走上前幾步,瞧清楚了那個姑孃的側臉,“彩雲!”
那姑娘聞言渾一,抬頭與薑冬對視,薑冬看清的臉,再無懷疑,蹲下來道:“彩雲!你怎麼在這裡?”
正是以前在太安城中服侍過薑冬的丫鬟彩雲!
彩雲看見薑冬,手足無措,嚇得坐在地上,裡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薑冬回頭對宋修臣道:“是彩雲。”
沒想到不僅宋修臣神淡淡的,連姬襄的表都有點奇怪。薑冬皺眉道:“這是我以前的婢彩雲,你們怎麼了?”
宋修臣蹲下看向彩雲,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彩雲搖頭,說不出一句話,臟兮兮的臉上淚水模糊。薑冬聞到渾散發著一種酸臭味,似乎是流浪乞討很久了。
薑冬遲疑了一下,問宋修臣:“你懷疑是有人安排過來的嗎?”
宋修臣道:“你不覺得很巧嗎?怎麼會忽然出現在江陵?當初東郡王打太安城時,采秀娘告訴我這丫頭失蹤了。現在,卻出現在這裡。”
薑冬道:“當時太安城一片混,想要逃到安全的地方,應該也說得過去。豈料,攜帶銀錢半路遭劫,就落魄如今這樣,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宋修臣想了想,道:“既如此,先給換洗一下,帶在路上慢慢詢問吧。”
薑冬將彩雲從地上扶了起來,將往旁邊客棧帶,“你看這樣子,瘋瘋傻傻的,像是了什麼刺激!”
姬襄忽然攔住,表怪怪的,“你要乾什麼啊?”
薑冬道:“給洗洗,換一件乾淨裳。”
姬襄道:“你不行!”
“我不行?那你行啊?你是個男的,醒醒啊!”
姬襄紅了臉,“哎呀你腦子裡想什麼呢!你怎麼這麼笨呢,也許是個壞人,萬一對你下手,你怎麼辦!”
薑冬心中一,看向癡癡傻笑的彩雲,彩雲出一隻臟兮兮的手,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攥住姬襄鬢角的一縷頭髮,使勁拉了拉,然後哈哈大笑。
姬襄歪著腦袋道:“你放手!瘋丫頭你給我放手!”
薑冬解開彩雲的手,宋修臣道:“先給帶進去洗一洗,沒有武功,上也沒有兵,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薑冬點點頭,對姬襄翻白眼道:“小人之心。”
姬襄無奈拍了拍額頭:“喂!我是為你好!”
薑冬將彩雲扶進客棧的時候,那店小二一臉的嫌棄,“我說這位夫人啊,你不會是要給這瘋婆子洗澡吧,我家的浴桶還能不能要了哇!”
薑冬將一錠銀子落在櫃檯上,“夠不夠買浴桶的?”
店小二拿起來咬了咬,立即換一張笑臉,“夠了夠了!”
薑冬在一間客房中,將彩雲洗了好幾遍,發現上全是青青紫紫的淤痕,心中吃驚。給換上乾淨裳,盤好頭髮,將重新扶下樓,那店小二目瞪口呆,“想不到劉二家的瘋婆娘長的還像樣!”
薑冬擰眉問:“什麼劉二?”
“夫人你不知道,這劉二是咱們這街上的破落戶,剋死了好幾個老婆,嗜賭,敗了家財,再也討不到人,就從外麵不知道那裡弄了這麼個瘋婆娘過來,弄過來了也不好好過日子,蹲在那街口,等著夜裡找買主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