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冬哦了一聲,裝模做樣道:“琅翠與大人有舊?看起來弱柳扶風的,怎麼會來行刺大人呢?大人查到是為什麼了嗎?”
陳平湖淡淡道:“你若是知道為什麼,不妨與我說說。”
薑冬連忙擺手,“我和琅翠沒有半點,不是我指使的,大人明鑒。”
陳平湖哼了一聲,“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薑冬嘻嘻一笑,恬著臉問:“大人將琅翠關在了何?要不我幫你問問去?”
陳平湖終於不耐煩,“你想去浮水房,好啊,去了不用出來了!來人!”
薑冬忙施了個萬福,“大人安歇,小子告辭了。”說著一溜煙跑了。
陳平湖對進來的侍衛揮了揮手,侍衛躬退出。陳平湖臉鬱,盯著案上的一本黃帛硃筆詔書,微微攥住了拳。
詔書上雲:中書令陳平湖,才德起於翰林,清約聞達朝野,經明行修,忠正廉隅,近而立之年無有妻室。值朕三華公主,待字閨中,才貌雙全,與陳卿實乃天造地設。為佳人之,特將華公主許配陳卿為妻。一切禮儀,由戶部尚書言柏亭辦,擇良辰完婚。佈告天下,鹹使聞之。欽此。
陳平湖麵有譏諷之,緩緩道:“活在這太安城中,連命都是一種恩賜。真是……讓人厭倦。”
薑冬晃晃悠悠回到自家小院,夏夏見心不在焉的,在一旁安道:“姑娘彆擔心,這事與姑娘無關,大人不會錯怪姑孃的。”
薑冬歎了一聲,“你說的對,這事的確與本姑娘無關,可不知道為什麼。我這心裡就是有點不舒服,你說這琅翠的跑去找死,又不是我讓的!”
言不由衷,在心裡想雖然不是我讓的,卻好像與我不了乾係,宋修臣為了救我似乎是出了什麼破綻,琅翠怕陳平湖查到,所以纔去刺殺陳平湖……
喃喃道:“可是姓宋的救我不也沒安什麼好心嘛!他本來是想要利用我……琅翠去殺陳平湖,賭氣的分更大一點的,是心思細膩自己跟自己過不去,與我有什麼關係……”
夏夏著自言自語的薑冬,小丫頭有點納悶:“姑娘,這事跟宋公子有關嗎?”
薑冬嚇了一跳,連忙捂住的,“彆瞎說!宋公子怎麼可能與這件事有關係?”說著不放心,還推門在院子裡看了看,以防隔牆有耳。
夏夏使勁點點頭,“奴婢錯了,再不說了!”
薑冬撇了撇,“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關係,畢竟,你也知道的,琅翠喜歡宋公子。”
夏夏道:“奴婢看出來了,琅翠姑娘對宋公子是很喜歡的那種。隻可惜,有一句話什麼來著,流水落花的。”
薑冬道:“落花有意,流水無。”
“對了,就是這句!姑娘你真有學問。”
薑冬瞥了夏夏一眼,“彆拍馬屁,姑娘我肚子裡有幾斤幾兩墨水你還不清楚嗎?我問問你,知不知道那浮水房究竟是乾什麼的?”
夏夏有點怵得慌,小聲道:“浮水房在大人府中西北角地下,是皇上特允大人設立的。裡麵關押的有兩類人,一類是朝廷重犯,一類是大人想要置的重犯。”
薑冬疑道:“朝廷重犯,怎麼能關押在中書令府中呢?皇上也不可能允許一個吏私設公堂吧?”讀過一些稗野史,沒聽過這樣的作。
夏夏搖頭:“奴婢也不知道,但是皇上對咱們大人是很重的。”
薑冬想了想,忽然心中一,想到一種可能。隻怕那些關押在浮水房中的朝廷重犯是見不得的。
皇帝想要置一些人,而又不能走司法程式,那麼就由浮水房代勞了。這就有點像明朝的錦衛,陳平湖這箇中書令還給皇上乾一些掃垃圾趕蒼蠅的活。
薑冬不由又有些狐疑,在原主的記憶中,知道陳平湖以前隻是個村中讀書的窮酸年,一個沒有任何家底背景的人,竟然能在太安城一飛沖天,坐上如今中書令的位置,憑藉的又是什麼呢?
若論學識,這座臥虎藏龍的太安城不乏經韜緯略的讀書人。陳平湖能有今日就,背後所依仗的,一定不隻是學識氣魄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