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了的思緒,蘭衡從外麵掀簾子進來,對旁邊的宮道:“李姑姑前來,你們怎麼不知會我?竟讓姑姑在這裡等著,真是失禮!”語氣之中,埋怨多於斥責。
薑冬回過神看向蘭衡,心中泛起一暖意,小姑娘穿著一件輕薄的睡,頭頂鳥窩似的,好像剛從床上爬起來。
蘭衡上前握住薑冬的手,眼睛彎了月牙,親昵地了一聲“姑姑!”
薑冬反手握住,隻覺得的小手細膩,一看就是生慣養沒吃過苦頭的手。
薑冬在這一點上對宋修臣還是滿意的,無論當年之事究竟有何緣由,他對的孩子卻是極好的。
雲衡和哥從小吃點苦口不管,但蘭衡是兒,一定要金枝玉葉長大,現在看來,蘭衡的確沒過什麼委屈。
更難得的是,蘭衡並不是縱蠻橫的子,雖然在宋修臣麵前會刁蠻一些,但薑冬看得出,這孩子秉善良,是溫率真的好孩子。
蘭衡笑盈盈地看著,“早知道姑姑要來,我就早點起了,專門等姑姑過來。”
薑冬看著糟糟的頭髮,微笑道:“去收拾一下吧。”
雖然很想給蘭衡梳頭髮,像蘭衡小時候那樣,但是現在畢竟不是蘭衡的娘,是道姑李冰崖。
蘭衡卻抓著的手不放,笑嘻嘻地道:“我也想穿姑姑這樣的袍,梳姑姑這樣的髮髻,看著清爽,像俠!”
薑冬道:“你是個花枝招展的小姑娘,要穿得漂漂亮亮才行,怎麼能穿我這樣素淨的裳?看著不像話。”
蘭衡眨了眨眼睛,“可是我覺得姑姑這樣素淨的好看。”
薑冬忍不住了的頭髮,笑道:“我老了,才這樣穿。”
如今三十二歲,在這個時代的確是年紀很大了。可是在雪穀中六年,氣溫低冷,溫泉養,的反而更好了,年輕的像二十歲的子。
雖然喝了鬼醫郎中的藥,暫時易了容貌,但皮的狀態卻是錯不了的。蘭衡出手指在臉頰上了一下,道:“姑姑一點也不老呀。”
薑冬溫言道:“在你麵前,我是老了。”
蘭衡偏著腦袋道:“姑姑不老,我爹爹老了。”
薑冬愣了一下,蘭衡拉著央求道:“姑姑幫我梳妝好不好?”
薑冬點頭道:“好。”想起宋修臣那一頭灰白的頭髮,一陣鈍痛湧上心頭。
被蘭衡拉到了閨房,小姑娘閨房中什麼都不多,就是書多,糟糟堆在桌子上、櫃子上,甚至是床上、地上都分散著許多書。
薑冬從地上撿起一本,墨藍的封麵上寫著《觀梨亭》三個字,想來是什麼戲文話本,問:“這屋內的書怎麼不讓人來收拾收拾,七八糟扔的哪都是。”
蘭衡抿一笑,竟然有些赧,“姑姑不知道,我房內的書,從來不讓們收拾的,們不知道位置。我也不讓們來整理我的書。”
薑冬抬了抬眉,微笑道:“看起來,蘭衡是個小才?”
蘭衡的臉更紅了,轉過頭道:“不是啦,我隻是閒著無聊隨便玩玩的。”
站在珠簾外的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鬟笑道:“姑姑有所不知,我們公主是今年春雪閣詠絮評的榜首。”
蘭衡連忙道:“去去去,小蝴蝶!你彆胡說。”
薑冬驚訝看向蘭衡,笑道:“原來蘭衡真是個才。”
那個小蝴蝶的丫鬟頗為得意,對薑冬炫耀道:“大家都不知道,那個榜首是我們公主的筆名。”
薑冬笑問:“你們公主的筆名是什麼?”
蘭衡連忙道:“彆問啦,彆問啦,姑姑來給我梳妝好不好?”
薑冬一笑置之,心中卻十分欣,雖然的文化水平不高,但兒卻是詠絮榜首,天下聞名的才,而且憑藉的還不是公主的份,想想真是驕傲。
蘭衡坐在梳妝鏡前,那是一麵紫檀木包邊的西洋鏡,不是銅鏡,照得人十分清楚。
蘭衡在鏡子裡笑眯眯地看著薑冬,還拍了拍旁邊的小板凳,“姑姑坐這裡。”
薑冬在旁邊坐下了,蘭衡拿起木梳,自己給自己梳頭髮,薑冬看作十分暴,也不怕把頭髮梳斷了,連忙拿起手中的木梳,握住的一縷頭髮,笑道:“我幫你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