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乖,就是有事求他。
他歎了一口氣,心中默算了一下時間,“明天吧。”
蘭衡有點乖地點點頭,有點乖地吸了吸鼻子。
蕭七拍著她的腦袋道:“彆把眼淚鼻涕蹭到你蕭哥哥身上了,你蕭哥哥就這一件體麵衣裳,知道不?”
蘭衡又點了點頭,將小臉離開他的衣袍,奈何,她剛纔哭了一通,早就將他衣袍弄濕了一片。
她眼珠子轉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伸手使勁在蕭七的衣袍上擦了擦。然而,並沒有任何的改善。
蕭七這個死沒風度的,非但沒有裝作視而不見,反而抖了抖那被蘭衡哭臟的一處衣角,質問:“怎麼賠?”
蘭衡紅著臉道:“我肯定賠你就是了。”
蕭七問:“你有銀子嗎?”
“我……我沒有。”蘭衡本想說她爹有,但爹的,總不是她的。
蕭七奇怪道:“沒銀子怎麼賠?”
蘭衡扭扭捏捏說不出話來,臉頰紅的像熟透了的李子。
蕭七脫下外袍,送到小姑孃的身前,“你幫我洗乾淨吧。”
……
半個時辰後,蘭衡蹲在一個小木桶前,哼哧哼哧地洗著衣衫。蕭七則是笑盈盈地蹲在旁邊看著,眼見小姑娘吃力擰不乾衣裳,他也沒說搭把手。
活像是個雇傭童工的奸商。
不過,他還是還算有點良心,在旁邊幫蘭衡燒熱水。蘭衡兩隻小手紅通通的,不是被凍的,而是被熱水泡的。
她一邊賣力地乾活,一邊還要忍受這個姓蕭的時不時冒出來的風涼話。
“蘭衡,你這樣子真是賢惠,娶回家準沒錯的。”
“沒想到你還有這麼溫柔賢淑的一麵,看來你爹爹的中庸之道你雖沒學到什麼,性子卻也算溫順。”
“要不你彆去找潘瀞了吧,看看我,你仔細瞧瞧,不差的。”
蘭衡將衣服往盆裡一扔,終於忍無可忍,“你再說!”
蕭七撇了撇嘴,“好好好,我不說了,你彆把我衣服摔破了,摔破了可就麻煩了,你會女紅嗎?縫的了嗎?”
蘭衡捂住耳朵,他嘀嘀咕咕的聲音還是不停地往她耳朵裡鑽。她怒目看向他,恨不得把他打死。
蕭七總於察覺到了不太妙,縮了縮脖子,擺手道:“我不說了。”
蘭衡哼了一聲,掐著腰氣鼓鼓道:“現在就帶我去找他!”
蕭七搖頭笑道:“現在不行。”
“為什麼?”
蕭七雙手攏袖,他的外衫脫下來給蘭衡洗了,現在隻穿著一件中衫,看起來要多寒酸就有多寒酸。“你瞧瞧外麵的天,要下雪了,想把你蕭哥哥凍死啊?”
此時,白帝城上。潘瀞正拎著一壺綠蟻酒,拾級而上,城頭上有一個黑衣男子,枯坐了許久。
他笑他坐枯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