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冬道:“兩個都不錯。”
轉下樓,在院中與他相對而站,潘瀞凝視著半響,挪開眼睛,淡淡地道:“我來繁花樓喝個酒,你來湊什麼熱鬨?”
薑冬道:“我請你。”
潘瀞嗤笑一聲,“不需要。”
“你說的不算,在這清樂樓,我請,你纔是客。”
潘瀞抬頭看向樓上窗戶中探出半個子的采秀娘,笑問:“是這樣嗎?”
采秀娘朗聲道:“不是啊,你彆聽胡說,我的樓要接客,幾時要看彆人的臉了?。”
薑冬被當場打臉,有點掛不住,抬頭看向采秀娘,“您能不能給我點麵?”
采秀娘笑意玩味,又對潘瀞道:“不過,你知不知道前些天有個姓蕭的俠來我樓中,他一天的價錢是一千一百兩黃金?隻要潘大爺您也出得起……”
潘瀞打斷的話,搖頭道:“出不起不出起。”
他看向薑冬,笑盈盈的,帶著些無賴的笑意,“看來,我還是得吃你一頓飯。”那神彷彿當年初見,他手中拿著弓弩,笑盈盈指使當丫鬟。
薑冬將他請一間清雅的廂房,了好酒好菜。潘瀞喝著八十兩銀子一壺的兒紅,還不滿足,“怎麼沒有人舞樂給我助興啊?薑冬,你也忒小氣。”
被采秀娘痛宰了一頓的薑冬正鬱悶呢,聽到潘瀞這話,真是忍不了,無奈道:“給我省點銀子吧,如今生活艱難。”
潘瀞哈哈一笑,“宋修臣寫字買畫掙來的銀子,不夠家用啊?”
薑冬愁道:“可不是,蘭兒親需要嫁妝,雲兒娶媳婦更需要置辦積攢,難啊。”
“這有什麼難的?隻說先帝沒有暴斃,而是攜妻帶子居了市井,城內胭脂西施家的男人便是昔年白宋漁。這個一傳出去,這輩子還愁吃喝?”
薑冬沒好氣道:“是不用愁吃喝了,得愁如何活命了。”
潘瀞又是一笑,頗有些辛災樂禍點頭道:“是了,我倒是忘了,宋漁仇家多。”
薑冬問:“你不會是來冷嘲熱諷我一頓,看笑話尋開心吧?”
潘瀞笑意不減,夾了一片竹筍送口中,嚼了幾下,點頭道:“貴有貴的道理,這竹筍之味鮮,非是深山巨穀不能出。”
薑冬擺手道:“彆在這拽酸文了,你什麼品位我又不是不知道。”頓了頓,漫不經心問:“就你一個人來的?”
潘瀞點點頭,薑冬問:“呢?”
“誰啊?”
薑冬心中咯噔一下,“就是,你……你邊那位啊。”
潘瀞微微一笑:“來私會人還帶妻子,有這樣的嗎?”
薑冬正道:“你彆開玩笑,人呢?”
“你那麼擔心乾什麼?你跟認識啊?”
薑冬急了,“潘瀞!”
潘瀞放下筷子,無奈道:“在城外,我讓在城外等我。”
“你沒騙人吧?”
“我有必要嗎?”
薑冬不再問了,的確不太認識潘瀞邊的那個子死士,但那人是否存在,對潘瀞來說很重要,對薑冬來說也很重要。
潘瀞道:“我就是來看看故人,宋修臣猜的真準,他怎麼知道我會在這時候來?”
薑冬道:“蘭兒出城了,你纔敢來。你怕禍害了我兒,故意躲著。”
潘瀞無奈一笑,“那宋修臣怎麼就不擔心我禍害他媳婦呢?你說咱倆孤男寡同一室,多尷尬?”
薑冬道:“你要是怕尷尬,我讓采秀娘來?”
潘瀞連忙搖頭道:“不了不了,采秀娘是宋修臣都怕的人,我最好也敬而遠之吧。”
門外一個人淡淡道:“不如我來陪你喝酒?”
潘瀞抬頭向門外,“我可以拒絕嗎?”
宋修臣推開門扇,笑道:“大概不能。”他起袍過門檻,徑直坐在薑冬的邊,與潘瀞相對而坐。
潘瀞歎了一口氣,“看來你還是怕我禍害你媳婦。不是,你媳婦都人老珠黃了,我能看上什麼?也就你還稀罕吧。”
薑冬道:“你才人老珠黃呢!”
宋修臣令人添了副碗筷,斟滿了三杯酒,舉杯對潘瀞道:“先敬你一杯。”
潘瀞並不太給麵子,雙手手肘支在桌麵上,懶洋洋問:“為什麼啊?”
宋修臣笑了笑,“在世人眼中,你我都是已經死了的皇帝,豈非很有緣份?該浮一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