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綰青做過類似的夢。黃昏的時候,和孤宿白坐在山野的院子裡。拉著他的手,靠在他肩頭看夕下山。沒有塵世紛紛,沒有爾虞我詐的謀算計,像普通人一般。
天邊被紅霞渲染,萬歸巢。連打在臉上的風,都帶著懶懶倦意。
角不自覺爬上一抹微笑,靠在他懷中,慵懶的什麼都不想去想。
孤宿白讀出的心思,沒說話,隻是更好抱住。
鼻間滿是他上的蘭香,忽而想使壞,“你看那邊。”
孤宿白疑順著手勢看去,並無異常。回頭時,恰好落上一抹溫暖。
“彆哦。”
抓住他蠢蠢的手,眼睛笑彎了月牙,“大庭廣眾,明正大,侯爺不要太放肆哦。”
孤宿白看著不說話,臉上大寫的卻是,分明是你撥的本侯。
目的達,黎綰青囂張的哈哈大笑,拉過他的手,枕在他臂彎中。
“如果能一輩子這樣多好——”
想想發笑,樹靜而風不止,鬼知道將來還有多謀算計等著他們。
丫頭,會的。那一天總會到來。孤宿白從來不予諾做不到的承諾,隻在心裡靜靜想著,輕輕著的耳垂。
院子角落裡的楚衍醒了,看到兩人卿卿我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想好死不死這麼醒過來乾什麼,活生生被塞了一波狗糧。
天黑了,也該了。帶上楊林,三人前往川東城。
城中還是蕭條景象,夜便家家關門閉戶,早早熄燈休息。
到了三岔路口,三人分道而行。
恰好路過上次那家包子鋪,黎綰青故技重施,又撬門拿了幾個包子。
晚飯是楊林和姚大那兩個糙漢子做的,近乎豬食,勉為其難吃了幾口就放下了。
包子皮薄餡大,多,邊吃邊慢悠悠在街道上晃盪。
終於惹得跟蹤的黑人按捺不住,現圍住。
果然是絕殺。
十幾個強壯的殺手,對著一個啃包子的弱子,竟警惕的麵麵相覷,不敢上前。有的更是左右四下張,像是忌憚還有什麼人似的。
吃完最後一個包子,順帶完手指上的,黎綰青方纔出滿足的笑容。
“彆看了,孤宿白不在,就我一個。”
雖然這麼說,可絕殺殺手仍是止步不前。懷疑說瞎話蒙他們,畢竟就憑他們十幾個人,還不夠孤宿白做個熱運。
“我說實話你們不信,那我把他喊來好了……”
剛作勢要喊,絕殺殺手拔出腰間鋼刀,快步衝了上來。
可惜他們錯了,就憑他們這點武力,還不夠黎綰青做個熱運。
沒幾下功夫,就被打趴地上。急忙起打算再戰,卻見坐在離地麵數米高的牌坊上,著雙腳,似笑非笑的打量他們。
“下來!”
“我下來你們就死了,所以你們確定?”
這句話還真不是威脅,剛纔一番手,完全是天和地的差彆。
想明白後,也沒人再挑釁讓下來。奇怪的是,他們也不走,就地而坐,跟狼似的盯著不放。
心中倒是有了幾分確定,了幾下腳丫子,道,“此次川東之行,你們一共來了多人?”
沒人應。
“川東城中還有多勢力?”
仍舊石沉大海。
“想不想楚衍活命?”
本來還打算陪坐一晚上的眾人立馬起大喊,“想想想!”想想不對,哪會那麼好心。眾人又立馬冷靜下來,惡狠狠瞪著。
這回百分百確定了。
黎綰青輕輕落到地上,見眾人殺氣騰騰圍上來。拔出殺刃,刷刷剃去就近一人的眉。
霎時倒吸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眾人不約而同往後退了一步。
這就乖了。黎綰青收起殺刃,負手來回踱了幾圈。忽而停住腳步,似笑非笑看著站在最前麵的絕殺殺手。
“還有誰來了?”
那人顯然一怔,故作,“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前幾日襲擊我的那些絕殺殺手,手一般,好歹能打幾下。而你們,我獨自一人在城中走了那麼久,你們纔出來。三腳貓的功夫,打不過也不走。說起楚衍時,你們無不關心擔憂,顯然他們的質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