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皓搖搖頭,麵愈發慘淡,道,“比死更可怕。若是尋思,抹脖子,服毒,投井,上吊皆可。而他們大多是夜等家人睡著後,衫不整離開家門。待被人發現時,他們都浮在清河的河麵上,麵帶微笑,死狀安詳,像是在跪拜信奉的神靈。”
黎綰青一下想到了趙婉兒和丫鬟的死,同樣是麵帶微笑,死狀安詳。不過前者是上吊而死,後者是群結隊的去清河找死。
“上無外傷?也無中毒跡象?”
雲皓搖搖頭,麵又慘淡了一分,道,“這也是耐人尋味的地方。”
黎綰青想到他們可能是被洗腦了,什麼以貢獻佛祖,死靈魂昇天之類的。有各種淩厲淒慘的死法,絕不會找不到致死原因。
“既然覺得道觀可疑,為何沒人通報府?”
“並無實據證明道觀和他們的死有關,府又能怎樣?”
實則黎綰青心裡清楚,順天府那群酒囊飯袋,隻知道拿錢辦事,怎會管這種麻煩。即便上頭聞起來,他們大可往鬼神之說上一推,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順天府都不管,你這個京畿衛指揮使又何必淌這個渾水?”
雲皓愣了下,笑笑道,“是不是突然覺得,我是個懲除惡,心繫天下的好人?”
黎綰青“呸”了一聲,休息夠了,起拍拍屁,看著不遠的拜月。沉思片刻,開口道,“你可知拜月是什麼況?”
雲皓跟著起,同樣看著不遠的拜月,道,“大約半個月前,京都大街小巷忽然傳起一個謠言。說是中秋前後三天,若來‘問道’許願樹拜月,便可心想事。”
今日,恰好是中秋的前一天。
“若是統治者能讓國家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誰還沒事吃飽了撐著跑來這裡拜月許願。”
雲皓知道說的是皇後和太子,靜默不語。
那群人已經拜了至一個時辰,仍是作一致整齊。片催眠,絕非一棵許願樹能做到,定然還有其他因素。
二人打算去醒他們的時候,突然所有人站了起來,呆立幾秒鐘後,也不說話,各自散去。
蜂擁而至的到來,片傀儡的跪拜,不緊不慢的離開。無論哪個,都看得人頭皮發麻,心生疑竇。
黎綰青用餘掃了眼雲皓,道,“你還打算管嗎?”
雲皓蹙眉搖頭,道,“以目前所見,我未必管得了。”
確實,這事太玄乎,好像真的是幽冥之事。
黎綰青剛好說話,後傳來小群的聲音。轉一看,小群扶著秦素,傅挽笙扶著傅挽雲走了過來。
見到四人無恙,也鬆了口氣。
“大夫人,您一個人站在這裡乾嘛?”
“一個人?我……”
這才發現雲皓已經離開,黎綰青咧笑笑道,“你們都不帶我玩,我隻好一個人咯。”
四人已經來到跟前,除了傅挽雲臉差了些外,其餘三人氣尚可。黎綰青暗中替們把了脈,脈象也是沒有異常,不過們忘了剛纔發生了什麼事。
聊了幾句後,一行人出了道觀,沿著大道回京都,之後各自回府。
當黎綰青以為這件事會告一段落的時候,意外再次發生了。
翌日中秋,天剛黑下來,黎綰青在後花園溜達一圈,想回房歇息。看到秦素和小群從眼前走過,笑嘻嘻了們幾句。們一點反應都沒有,麵無表,自同手同腳的往外走。
雖是同手同腳,但速度奇快,很快消失在綠蔭儘頭。
黎綰青猛地想起‘中秋前後三日,都會去拜月’。
難道,們又去‘問道’拜月了?
由不得細想,黎綰青牽上小驢,跟著秦素和小群出了府。
到了街上一看,霎時目瞪口呆。
街道上滿滿是同手同腳,麵無表,趕去拜月的男老。人數之多,一眼不到頭。
原本街道兩邊還忙活的店鋪,見此全部關門熄燈。守城兵也是被驚呆了,喊不聽,攔不住,隻能任由他們出城。
唯獨一年輕子騎著隻小驢,膽子大的兵便攔下盤問,“你們要去哪裡?”
“我去城外看親戚,他們去哪裡我就不知道了。”
“你一個子,夜了還孤出城看親戚……那些人是不是你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