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澤淵侯府早起開門的下人,在門口發現一封書信。信上隻有四字,湖小築。
小兜見這下瞞不住了,纔對孤宿白坦白,黎綰青昨晚本沒回來。
也是孤宿白大意,昨日他從煙雨台回來時已經很晚。怕打擾黎綰青,纔沒去找。登時想到黎綰青被邊疆巫師抓走了,狠狠瞪了眼小兜,騎上快馬趕往湖小築。
卓然和逐風放心不下,隨後騎馬跟上。
小兜本也想去,被鬚子拎回房中。因此趴在床上,哭得更傷心了。忽然聽到窗外有聲,好奇過去一看,是雲皓。
茶館店小二並沒有被毒蜂叮咬,記得當時發生的事。恰好訊息傳到雲皓耳中,他懷疑那個被帶走的人是黎綰青。等了一晚,放心不下,便來侯府看看。剛到就看到孤宿白,卓然和逐風分批騎快馬離開,便猜到黎綰青真的出事了。
兩人一拍即合,從後門離開,快馬趕往城外湖小築。
天公不作,忽然下起暴雨。一聲驚雷,嚇得馬兒撅蹄不前。孤宿白索棄馬而行,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湖小築。水榭中並無人,他很自然找到後院廂房。
沒人,沒人,還是沒人。
孤宿白站在屋簷下,有些失魂落魄。裳儘,在上有層寒意。
這時他聽到院外傳來卓然和逐風的慘聲,立馬飛出去。
循聲找到水榭,隻見逐風倒在地上,已經昏迷不醒。卓然雙手握著長劍,不住抖,角流著鮮。與其對峙的,是個戴著黑風帽,穿著黑寬袍的男子——邊疆巫師。
見孤宿白來了,卓然虛弱喊了聲“爺……”,倒在地上昏了。
風帽男子聞此略顯詫異,轉頭看著他,“爺?你就是孤宿白?”
孤宿白淡淡“嗯”了聲,男子淺笑道,“我阿布。”
“邊疆巫師?”
阿布很是坦然的回,“看我這造型,若說不是,就是睜眼說瞎話了。”
見阿布承認,孤宿白左手抓住腰間長劍的劍柄,道,“把人出來。”
阿布一頭霧水,道,“什麼人?”
“你抓走的人,本侯的夫人。”
“黎綰青?”阿布頓了下,疑道,“不見了嗎?”
在孤宿白看來,阿布是在裝傻,長劍離鞘三分,道,“若非你抓了,你怎會在這裡?”
“我是收到……一個好友的書信,讓我來這裡找他,我便來了。”
阿布撒了謊,一個時辰前,他接到‘黎綰青’的書信,讓他來湖小築一見。他本將信將疑,若黎綰青真想約他,為何要選京都外幾十裡的湖小築?可他還是來了。
豈料剛到,就被人莫名其妙攻擊了。百口莫辯,苦勸不聽。最後他出於自衛,纔打倒兩人。
孤宿白自是不信,冷哼一聲,長劍離劍七分,道,“你們邊疆巫師痛恨的是本侯,沒必要波及無辜。”
阿布忽然一笑,道,“四年前,你洗邊疆巫族。若我想報仇,早在四年前,我就來找你了。不會等到現在,更不會卑鄙到拿一個子做要挾。”
孤宿白並沒有做出洗邊疆巫族的事,也清楚是魁無做的,再嫁禍於他。所以當聽到出現在京都的是邊疆巫師之後,他曾想過是邊疆巫師來找他報仇,他的反應才那麼大。他從來不怕,隻怕黎綰青出事。
結果好的不靈壞的靈,黎綰青真的出事了。
見他許久不說話,阿佈道,“是因為被說中過去所做的惡毒之事,心虛了?無言以對了?”
孤宿白嗤之以鼻反譏,道,“你說本侯四年前洗你邊疆巫族,十幾年前,你們邊疆巫師,又何嘗不是對本侯下蠱,想害死本侯。”
阿布愣了下,似在回憶,道,“你說的是那個叛徒啊,他在十幾年前就失蹤了。也許死了,沒死估計也生不如死。”
邊疆無族世代住在邊疆,從不涉足中土。隻不過十幾年出了個叛徒,走了邊疆巫族的**,逃到了中土。之後被抓了回來,被施以萬蠱鑽心。
當時阿布還小,聽族人的大人說起過關於那個叛徒的事,說他迷上了一個京都有權有勢的人。誰都沒想到,那叛徒趁無人防備時逃了。不過中了萬蠱鑽心的人,即便僥倖活得一命,麵容儘毀,五臟俱損,餘生隻能在痛苦中艱難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