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羨想他應該是病膏肓,無藥可救了。拿起筆,就想寫‘黎綰青’三字。想畫些山水書畫,不知不覺又畫起了黎綰青的臉,眉眼,口鼻……以至於一早上,書房地上丟滿了皺的紙團。
最後實在快崩潰了,索棄筆往後靠在椅背上,疲憊不堪的著太。
他心疼他的紙,那都是上好的宣紙。文人墨客搶的頭破流,也隻能搶到幾張。他卻在一早上,足足浪費了二十多張。他也心疼他的筆,上好的紫毫筆。坊間千金難求,剛纔他又急又惱的折了五六支。他隻是不心疼自己,怎到現在,還忘不了黎綰青。
午後正過,一道不偏不倚從視窗落在他的臉上。他也懶得彈,索扭頭,避開就算了。
這段時間,年太妃每天給他介紹十來個子。燕瘦環,參差不齊,也有絕佳的皇妃分選。可是他誰都看不上,坐下沒聊幾句,便找藉口離開。後來訊息傳到年太妃耳中,他被進宮狠狠訓斥了一頓。
即便如此,莫羨還是我行我素,寧可稱病躲在書房裡發呆,也不願再去見年太妃安排的相親子。
若不是,此生隻剩下得過且過。
這時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劉福氣籲籲跑到他麵前。剛要說話,莫羨惱火的一甩手,“有事沒事都彆來煩我!”
他以為劉福又是來勸他去見年太妃介紹的子,自然沒有好臉。
劉福看著莫羨長大,知道他近來心沒好,也沒同他計較。等他臉稍微好了點,纔開口說道,“方纔府中侍衛抓到一傷的子,還沒盤問,便暈了。看樣子,那子像是被人追殺,又見府中後門開著,便逃進來躲難。”
莫羨仍是提不起一點興趣,懶洋洋道,“傷了就送到醫館去,再不濟你留下把治好,慌慌張張跑來通知我作甚?”
劉福回,“老奴本也是這麼想,可子上掉下一,似是和……和侯府那位夫人有關。”
劉福吞吞吐吐,說的自然是黎綰青那麼侯府夫人。
莫羨一下來了興致,忙對著劉福出手,“何?拿來看看。”
劉福恭敬的雙手呈到莫羨手中,莫羨接過一看,是塊緻的帕巾。繡有彩鵲棲樹而息,旁邊還繡著兩行詩句,落款是黎綰青贈。
莫羨心中大喜,道,“是小黎兒的帕巾!”
他曾在黎綰青上見過一模一樣,不過落款不同。那傷子,應該是黎綰青的知己好友,兩人纔會互贈帕巾。
想到這裡,莫羨急忙出了桌案,抓著劉福的手,道,“那傷子在哪裡?快領我去看看。”
劉福一愣,想起莫羨這段時間,每日悶在府中,哪裡也不去,臉凝重的像是天要塌下來了。如今不過聽說那傷子和黎綰青有關,就像打了似的,臉上的愁雲慘淡一掃而。
不過見莫羨總算舒展眉頭,劉福也跟著高興,急忙道,“老奴將那傷子安置在碧竹閣……”
話沒說完,莫羨興沖沖前往碧竹閣。
碧竹閣在煙雨台的南側,四周種滿翠竹,一般用來接待外賓。
莫羨一路大步疾行,滿麵春風。府中下人見此,無不瞠目結舌。湊在一起議論紛紛,莫不是自家爺想通了?
到碧竹閣的時候,恰好楊林也聽到訊息過來。四目相對,相視一笑。楊林更是沒大沒小的過去搭著莫羨的肩頭,一同進了碧竹閣。
二人雖為主仆,實際私底下是兄弟好友。楊林比莫羨年長幾歲,便一直把莫羨當弟弟看。
剛到廂房外,開門了,婢領著大夫往外走。見到莫羨和楊林勾肩搭背的,也沒有多做詫異,恭敬作揖後離開。
其實煙雨台上下,都知道莫羨和楊林的好兄弟關係。所以二人勾肩搭背,湊在一起玩耍說笑,都已經見怪不怪。
除了劉福看到,會指責楊林沒大沒小,不知尊卑。生怕劉福罵著罵著背過氣,每每楊林也就嬉皮笑臉的說一句“下回不敢了”。轉頭便忘了這事,照樣和莫羨勾肩搭背,旁若無人的說著葷笑話。
到了內室,隻見床上躺著一臉蒼白的子,角還有傷,右手也纏著紗布,冒著淺紅的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