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對黎綰青來說無比漫長,怎麼也睡不著,睜眼捱到天亮。總算有了點睡意,剛要睡下,被外麵傳來的嘈雜聲吵醒。像是匆匆而過的下人,有男有,嘰嘰喳喳。
黎綰青坐起來了下痠痛的太,回了下神,下床穿上裳開門出去。
卓然站在院中,嗬斥著讓他們小點聲,“死人了會有人理,你們這些小的不要去胡湊熱鬨!還有,夫人酷晚起,如今又有孕在。以後你們路過東院,要輕點聲。若是吵醒了夫人,我唯你們是問!”
死人了?黎綰青愣了下,喊了聲“卓然”。
卓然見臉憔悴站在門口,惱怒的瞪了眼下人們,擺手讓他們快走。轉笑笑跑到麵前,作揖道,“夫人,都怪這些下人不懂事,吵醒您了。我已經把他們轟走,您子要緊,繼續回房歇息……”
黎綰青開口打斷,“你方纔說死人了?出了什麼事?”
卓然神一變,邊請回房,邊道,“沒多大的事,然自會理。看夫人的臉實在不好,定然是昨夜沒睡好,然先送夫人回房歇息……”
黎綰青轉看著卓然,道,“你想我的臉更差點嗎?”
卓然知道定要知道,即便他不說,也會去找其他人問。與其讓跑來跑去,他不如說了,“今早下人起來打掃院落,在南院的榕樹下發現一個吊死的婢。婢阿華,聽和阿華同一個廂房的婢說,阿華一直和城南一個大夫私下來往。或許是那大夫喜新厭舊,拋棄了阿華。阿華是一時想不開,便走了絕路。”
聽卓然說完,黎綰青想了想,道,“走,去瞧瞧。”
卓然急忙攔住,苦著臉勸道,“夫人,您不可去。阿華的死因並沒可疑,您如今有孕在,何苦去沾那晦氣……”
黎綰青直接推開卓然就走,卓然無語的歎了口氣,急忙跟上。
阿華的擺放在後院柴房中,幾個丫鬟家丁圍在門口看熱鬨。本是竊竊私語,後來說著說著便大聲起來。
“我說阿華定然不是自殺!不就是被人拋棄了,滿大街的男人,有必要自殺嗎!”
“你嗓門大,不代表你是對的。這段時間我看阿華愁眉不展,鬱鬱寡歡,定是很在意那段。白天還好,一群人說說笑笑。一到晚上,那種寂寞孤單冷會把人吞掉。阿華定然是一時想不開,覺得活著也沒意思,纔會選擇上吊自儘……”
“你說得多,也不代表你是對的。以阿華那視財如命的子,和那大夫來往,無非是看中他有錢。即便分手,阿華也會從他上狠狠撈一筆。都有錢了,阿華何必自殺?”
“你們說的都不對!半年之內死了兩個夫人,三個婢,還是李管事說得對,一定是府裡的鬼煞作怪!”
眾人吵得臉紅脖子,見到黎綰青和卓然過來,作揖後急忙跑了。
卓然很恨罵了句,“一群隻會嚼舌的傢夥!”
黎綰青笑了笑,自顧自往柴房裡走。回想他們剛纔的對話,阿華的死似乎沒那麼簡單。
柴房很大,四周角落裡堆滿劈好的木柴。李濤已經派人去通知阿華的家人來領,估計等他們趕來需要點時間。彆又不好安放,就將阿華暫時安置在這裡。
幾塊木板搭一個臨時的床,一塊白布,年輕的阿華就這樣安靜的躺著。
黎綰青剛要去掀白布,卓然急忙跑過來,道,“這種晦氣事,我來就好。”
掀開白布,阿華慘白的臉印眼簾。微張,舌頭外出,脖子上有道暗紅的瘀痕,雙手握拳。乍看之下,確實是上吊而亡。
黎綰青總覺有些不對頭,道,“可檢查過的?”
卓然道,“死者為大,更何況是個子,我怎能裳。其實一眼就看出是上吊而亡,所以我們也沒去找仵作……夫人,您不會想親自檢查吧?”
黎綰青沒說話,繞著阿華走了一圈。忽然停住,勾笑了笑。
卓然以為真的要驗,佛口婆心的苦勸,道,“夫人,不是然說您,您一個堂堂侯爺夫人,怎能。以前就罷了,現在您有孕,檢查多晦氣。若是讓爺知道我沒勸住您,我定要領一頓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