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外麵傳得風風雨雨,澤淵侯的夫人將於明日斬首。無人告知,牢房裡的黎綰青自是不知道。雙手環靠在牆上,不斷想著那天大堂上發生的事。
敗了,敗在了向來的自負。即便孤宿白警告過很多遍,做人不能太自負,不然會陷萬劫不複之地。
如今,果然應驗。
晚上老常來送飯,夥食不錯。放下後,看了一眼,什麼也沒說,搖頭歎息走了。
這幾天老常的臉一天比一天難看,特彆是今晚。
猜想,的死期不遠了。
抬頭看著方寸之間的夜空,好黑,想來今晚無月。
這時牢頭和幾個獄卒經過,忽然停下看著,說了句話,哈哈大笑的走了。
那句話是,“明天就上斷頭台了,今晚你能睡就睡,能吃就吃。”
想過很快,沒想到那麼快。
也對,能吃就吃,能睡就睡。想著,起走到牢門內的食邊蹲下。有魚有,有有鴨,果然很盛,不過鐘的還是包子。
拿起包子正要吃,忽然聽到外麵傳來慘聲,緊接著是急促到來的腳步聲。
兩道黑影匆匆來到牢門外,手中的長劍有。來人劈開門上的鎖,不由分說,扛起往外跑。
以為是卓然和逐風,焦急大喊,“你們倆是不是瘋了!竟敢劫獄!若是我跑了,會連累整個澤淵侯府……”
來人不聽,殺退攻上來的順天府守衛,腳下生風,縱淩空飛出順天府的高牆。
黎綰青本想掙,可是手腳都綁著枷鎖。無論說什麼,他們本不聽,也不說話。正猜想他二人怎麼了,旁邊那人臉上的蒙臉布被沿途的樹枝勾下。等看清他臉的時候,不倒吸了口涼氣,不是卓然和逐風,而是一個陌生的男人。形魁梧,滿麵虯髯。
緊蹙眉頭,低聲質問,道,“你們到底是誰?!”
男人見被髮現,表一點變化也沒有,繼續專注往前跑。
黎綰青頓時想到,這二人很有可能是尤知雯派來的。死則死矣,若是‘逃獄’,會連累孤宿白和澤淵侯府。尤知雯這招可謂不毒,即便之後僥倖逃過一命,卻已是敗名裂。
而且看樣子,沒那個僥倖了。
一路快步疾行,進了一荒廢的破廟,直接把黎綰青扔到地上,那人轉出去,似乎出去接應什麼人。另一人則眯起眸子,饒有興趣的打量。
男人道,“我以為剛纔你會掙紮,抱著一想逃跑的僥倖。”
鐐銬是專門為定製的,裡麵全是鋒利的尖子。幾天下來,的手腕和腳踝,早是模糊。傷口反覆結疤,又反覆被磨破,本使不上力氣。掙紮逃跑,無非是浪費力氣。如今最不想的就是浪費力氣。
吃力坐起來,咬牙把腳上的鐐銬放好,免得到傷口。每一下都是那麼小心,即便如此,還是到傷口,痛得齜牙咧,麵上滲出麻麻的冷汗。
男人認出手腳帶的鐐銬,一般用來對付武功高強的十惡不赦之人。也難怪從剛纔起,一點行都沒有,乖乖的任他們擺弄。
想著,男人不屑的勾,道,“哦。原來是沒力氣掙紮逃跑了。”
黎綰青沒理會,拿出帕巾,忍痛著腳邊流出的鮮。
男人想了想,道,“你是不是在想,澤淵侯為何還不來救你?天命又在哪裡?難道他們都不管你死活了?”
抬頭看著男人,道,“你的廢話有點多。”
男人愣了下,忽然仰頭哈哈大笑,走到麵前,俯勾起的下,近看的臉,慨道,“真漂亮的一張臉蛋,怪不得能讓男人們為你前仆後繼,捨生忘死。怪不得連澤淵侯,都拜倒在你的石榴下……”
狠狠瞪了眼男人,推開他的手,繼續低頭拭腳上的鮮。
男人沒生氣,反而笑了笑,轉看著院外。雜草叢生,落葉滿地,滿是蕭條之象。或是想起過去的事,男人輕歎一聲,眼底湧現點點哀思。
黎綰青打量男人一,拔健碩,自帶王者之氣。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尤知雯的走狗。
想了想,道,“尤知雯給了你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