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杈遮天,黑得分不清時辰。
那人把黎綰青放到草地上,轉走到不遠的溪邊蹲下,撕開腳上的子,用帕巾沾過溪水清洗傷口。
黎綰青站起來,了下脖子上的傷,鮮已經凝固。好奇是誰救,定睛一看,吃了一驚,“武邦?”
武邦聽聲扭頭瞥了一眼,從袍子上撕下一小塊布條,包紮傷口。他低估了孤宿白,竟然還是被他劍氣傷到。好在傷口不深,不妨礙行走。
溪水潺潺,月在溪麵灑下一層霜白。
黎綰青更愣了,武邦怎麼會在這裡?還會出手救?
武邦突然轉向走來,或是今晚遇到了太多措手不及,預料之外的事,竟有些害怕的向後退了幾步。想起武邦若想殺,剛纔就不會救。既然他出現在這裡,定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想著,停住腳步,看著武邦,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武邦答,“我一直在跟著你們,跟著你們出了京都,跟著你們進了傀子林。”
說完的時候,他已經來到麵前,眼神冰冷的打量。
黎綰青又道,“你這段時間去了哪裡?”
武邦答,“溫蜀緒死後,有人接收了的一切,包括從甘雄那裡來的邊疆巫。我知道會對我下手,我便躲了起來。”
黎綰青疑道,“他的武功很高?”
武邦搖搖頭,道,“不會武功,可是是我見過那麼人中,城府最深的子。手段毒辣,讓我明白原來殺人也可以不用刀劍,甚至不用自己手。”
“子?”頓時想到了是傅挽笙。“在哪裡?”
武邦苦笑一聲,道,“我也不知道。好像人間蒸發了,不過我知道,一定躲在某個地方。想看著所有人死去,淒慘的死去。”
黎綰青想了想,道,“傀子林是什麼況?”
武邦道,“傀子林被施下了障。不是瘴氣的瘴,是魔障的障。”
魔障,是人心底最黑暗的一麵,而有人將它引了出來。忽然明白,逐風不是被嚇傻了,而是他的障。他自被當師父的劊子手,而他的師父卻是個十惡不赦的惡魔。他一度放棄自己,不願意麪對以前做過的事。所以他中了障後,他想躲起來,什麼都不願意的麵對的躲起來。
而孤宿白的障是殺戮,他殺了太多的人,也看到了太多人死在他麵前。他曾一度認為殺戮才能淨化這個世界,所以心底魔障一旦被引出來,他便再次拿起他的劍,一直殺戮下去。
黎綰青還是有一點沒想通,武邦猜出心中所想,開口解開的困,“障就是那濃霧,你越是防備,越是懼怕在意什麼,心底的魔障就會被引出來。比如孤宿白,竟然連你都不認識,毫不猶豫的想殺了你。”
聽武邦說完,所有的謎團都解開了。抓走鐘子憐的那人,在傀子林佈下障,引他們局。當時鐘期肯定了什麼刺激,纔會不慎中了障。逐風是看到鐘期發瘋,自相殘殺,也引發心底的障。而孤宿白是擔心他們的安全,害怕走不出傀子林,心底的魔障被引了出來。
至於老鬼和鬚子,想來也是相同。
武邦驚奇看著,道,“真奇怪,你竟然會沒事。”
黎綰青笑笑答,“我心底沒魔,因為我便是魔。”
其實當時也覺,心底似乎有個猛要衝出來。可能後來是因為原主製的關係,纔沒有中障。
本著來救人,沒想到如今連孤宿白都淪陷了。當務之急,是先解開眾人上的障。
想著,黎綰青道,“你可有解除障的辦法?”
武邦轉過,冷冷道,“我為何要幫你?”
那就是有了。黎綰青勾了下,走到武邦麵前,道,“你一直認為,你妻子是孤宿白所殺,實則不然。聽說枉死的人,若找不到凶手,便會死不瞑目,無法投胎。”
武邦不以為然的冷哼,道,“你無非是替孤宿白推!他這個殺人凶手,我恨不得他死!我又怎會幫他!”
黎綰青搖頭笑了笑,道,“其實你也懷疑你妻子的死和孤宿白無關,不然那天在破廟,你不會刻意替我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