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宿白道,“因為清醒,所以害怕。對了,剛纔是誰救了你?”
“是……”
“孤宿白,還我妻的命來!”
武邦忽然揮刀縱砍過來,孤宿白頭也不回的單手抓住刀背。任憑武邦用力得滿臉通紅,卻拔不鋼刀。
孤宿白右手微微用力,震碎鋼刀,順勢反手向武邦。
武邦用斷刀掃開短刃,往後落了一丈。
生怕孤宿白出手,黎綰青拉住他,道,“不要打。剛纔就是他救了我……”
武邦惡狠狠喊道,“要打就打!我無懼一死!即便是死,我也要為我妻報仇!孤宿白,你來啊!”
還是第一次看到竟敢挑釁孤宿白的,黎綰青不為武邦了把汗。害怕孤宿白真的出手,始終攔在他麵前。
孤宿白看了武邦許久,突然說了句,“你是誰?”
黎綰青頓時一臉黑線,從來不知道這三個字的挑釁意味那麼重。
武邦也愣了一下,忽然仰天哈哈大笑,用斷刀指著孤宿白,笑中含淚的低吼,“你闖進我家中,殺了我妻,如今你還問我是誰?!你這個殺人凶手!”
黎綰青道,“他武邦,你可有印象殺了妻子?”
孤宿白搖搖頭,正要鬆口,孤宿白卻說了句,“本侯殺的人太多,一時想不起來。”
黎綰青,“呃……”
武邦聽此,認定他就是看自己打不過他的挑釁,揮舞短刀,衝上來就要跟他拚命。被孤宿白一道氣勁翻在地後,吃痛咳出一口鮮,翻爬起來,看著黎綰青,道,“黎綰青,你還有何話可說?嗬嗬,他自己都承認了,你還想替他開嗎?本就是他殺了我妻,他這個濫殺無辜的凶手!”
黎綰青惱怒的瞪了眼孤宿白,道,“讓你手了嗎!你好好想清楚,到底有沒有殺……”
武邦聲嘶力竭打斷,“你倆不用在我麵前假惺惺!反正我也早想下去陪我的妻,孤宿白,你殺了我啊!”
孤宿白道,“本侯連你都不認識,為何要殺你的妻?”
武邦不信,臉漲紅的大喊,“去年冬月,你可曾到過京都城南繁陶巷的一戶人家,殺死屋中的主人。你這惡徒臨走前不慎落下你的紙扇!那紙扇便是指控你殺人的證據!”
黎綰青聽出其中問題,道,“你說去年冬月,孤宿白殺了你妻後,還留下了他的紙扇?”
武邦斬釘截鐵道,“鐵證如山!”
黎綰青道,“我想沒人會大冬天還用紙扇吧?即便孤宿白真殺了人,也不會大意到留下他的紙扇吧?”
一針見,武邦頓時一怔,難道真的有人栽贓陷害孤宿白?
黎綰青又道,“你好好想想,你可得罪過什麼人?或你夫人曾得罪過什麼人?”
武邦搖搖頭,他是得罪過很多人,可沒人會恨他恨到殺了他的妻。
孤宿白忽然道,“本侯想起你是誰了,你曾任右僉都史。”
為什麼是個‘曾’,因為武邦剛正不阿,直言正諫,因此得罪皇後。可這人牛脾氣,被貶職後,仍舊直言正諫,直言後宮不得乾政。他的下場比尤存儒好點,沒有被貶到西北苦寒之地,不過被削職為民。
而孤宿白曾在幾年前,皇後大壽那天見過武邦一麵。不過匆匆一麵,所以沒多印象。誰知道幾年後,忽然給他扣了個殺武邦妻的屎盆子。
他自認殺過不人,可殺得都是該殺之人。若不是武邦曾救過黎綰青,他真不願意和他說那麼多廢話。
而此時武邦整個腦子想的都是妻遇害那天的事,想到妻可能是因為自己而死,一時氣攻心,噴出一口鮮,倒地昏死過去。
天終於亮了,也衝散了籠罩在四周的濃霧。後來黎綰青和孤宿白在老遠看到被吊在樹上的鐘期,似是蠻力用完,鐘期半閉著眼不了。見到有人來,忽然瘋了般嘶吼。結局難免是被孤宿白放下來揍了一頓,服了黎綰青的解毒藥,之後昏在了鐘子憐的懷中。
而楊林和卓然,躺在不遠的草地上。兩人上都有不同輕重的傷,臉上和裳上全是噴濺的。或是太累了,兩人抱在一起沉沉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