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或是年的暗早深刻刺骨。他用最深沉的,化作最強烈的恨。得不到,那便毀掉。死亡,可怕嗎?他年經曆過無數次。反之,死亡對於他來說是種解。
黎綰青的頭更痛了,走到孤宿白邊,道,“該怎麼對鐘子憐說呢?”
孤宿白靜默不語。
黎綰青知道,孤宿白心裡把卓然當親弟弟。卓然死了,他的心裡定然很難。即便他此時裝出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
孤宿白忽然走向楊林,黎綰青覺不對勁,急忙跑過去擋在楊林麵前,對著孤宿白搖搖頭。
孤宿白眉頭深鎖,眼底一片冰冷,道,“若非這些無聊的人,卓然便不會死。”
黎綰青剛要說話,楊林激的拍了下的肩頭,繞開,站到孤宿白麪前,道,“侯爺說得對,若不是我,卓然不會死。我說了會保護他一輩子,卻沒做到。他死了,我活著也沒意思,送我下去見他吧……”
黎綰青實在聽不下去了,低吼打斷,“夠了!說了半天,倒是來個人告訴我卓然的在哪裡?!”
楊林眼眶一熱,忽然跪在地上,指著一,道,“我來的時候,看到鐘期往他上綁了塊大石頭,之後把他推了下去……”話沒說完,低頭泣起來。
順著楊林所指找去,那是一個寬三四米的深潭,在月下泛著黑藍,像個空。像這種深潭極深且迂迴曲折,深度則數十米,多則上百米。即便水極佳之人,也不敢貿然下去。更彆說上綁了塊石頭,還昏迷中的卓然,定然已經沉潭底。
孤宿白的臉愈發鐵青難看,握緊拿劍的左手,突然盯住楊林。在他心中,鐘期是罪魁禍首,楊林也逃不了關係。這兩個混蛋,竟然奪走了他的卓然!罪無可恕!
這時莫羨騎馬趕到,看到鐘期倒在地上死了,楊林跪在地上痛哭,而孤宿白拿劍看著他,覺況有點不對勁。急忙跑到二人中間,慌張的看看楊林,又看看孤宿白,道,“小林,你怎麼哭這樣?發生了什麼事?宿白,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覺你要殺小林……”
孤宿白冷冷道,“問問你的人做了什麼蠢事!”
楊林抬頭看著莫羨,臉呆凝,道,“卓然死了……”話沒說完,氣攻心噴出一口鮮,昏在了莫羨懷中。
莫羨大驚,急忙抱住楊林,“小林!小林……”
孤宿白見此,收起長劍。轉尋找黎綰青,正蹲在深潭邊,往深潭裡扔著石子。噗通,噗通,好生清脆。
孤宿白走到邊,看著深潭,一言不發。
手裡的石子扔完了,黎綰青拍著說上的塵土,站起來,道,“我想下去看看——”
孤宿白道,“你會死。”
黎綰青“嗯”了聲,道,“所以我蹲了半天,沒敢下去。”
孤宿白又陷了沉默。
黎綰青雙手環,若有所思,道,“像這種深潭,地下水流錯縱橫,會通向其他支流。”
孤宿白一愣,“你是想說——”
黎綰青接道,“生要見人,死要見。”
深潭實在太深,水極佳的水鬼也隻能潛到一半,便折回岸上。其餘人找遍忘川湖畔附近的河流,也潛進河底找了,仍舊沒發現卓然的。所有人都認為卓然已經沉潭底,甚至孤宿白都隻能這麼想,黎綰青卻仍是生要見人,死要見。
不是執著,而是鐘期若要殺卓然,一劍即可。沒必要在卓然上綁上石頭,將他推到深潭。若是鐘期是想卓然死的痛苦,也沒必要這麼多此一舉。
接下來兩天,眾人擴大搜尋範圍,可還是一無所獲。
事實證明,卓然可能真的已經沉潭底。
京都城中一間不起眼的酒肆,楊林坐在角落裡,捧著酒壺大口喝著。桌上多擺了一副碗筷,他時不時轉頭對空氣說著,說著笑著,笑著哭著,彷彿卓然就在他邊。旁人隻當他是瘋了,最後醉的不省人事,趴在桌上,被店小二扔到街上。
已經過去五天,整整五天他沒合過眼,睜眼閉眼都是卓然的樣子。他借酒消愁,麻痹自己,即便爛醉如泥,可還是控製不住的去想和他所有有關的記憶。這五天,他去過以前和卓然去過的所有地方,坐在卓然在城外的小木屋裡,幻想他還活著。就在他邊忙碌著,一會兒忙著掃地,一會兒忙著桌子,一會兒又大聲斥責他不要弄臟他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