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就聽到前院傳來傅挽雲殺豬般的慘聲,聽路過的下人說起,傅挽雲痛得一晚沒睡好,正拿丫鬟撒氣。
侯府來人了,說婚期已定,下月中旬。
比預料中的要早。
這訊息傳開,傅府的下人更是把冷院堵得水泄不通,一個個破頭的討好結,和之前醜陋臉判若兩人。
黎綰青看在眼裡,厭惡在心裡,可上不說,帶著丫鬟鶯兒外出溜達。
鶯兒是小桃的親妹妹,本在夫人薛碧華手下罪,給要了過來。這丫頭和小桃一樣,心善膽小,對倒是忠心。
之前上過幾次街,總是匆匆而過,未曾停下來好好欣賞。京都畢竟是天子腳下,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熱鬨非凡。街道兩邊商鋪林立,小販熱鬨吆喝。暮春三月,稍稍帶著寒意。離了傅府那人間地獄,倒也算是愜意。
覺有人跟蹤,帶著鶯兒鑽進人群,略施小計甩掉跟屁蟲後。想起莫羨已經好幾天沒信兒,改道去找他。
莫羨住在北衚衕深的宅子裡,之前去過一次,好在記不錯,七拐八拐後找到了。遠遠看去大門緊閉,正疑莫羨去了哪裡時,大門開了,一個影賊頭賊腦的出來。
莫非遭賊了?
想著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站住!”
豈料對方越越走,難道猜中了?真的是賊?!
“站住彆走!”
一方較量,總算攔住對方。一看是個年輕小夥,濃眉大眼,穿著一質地不錯的黑袍子。目內斂尖銳,右手一直背在後,不難判斷是個武功高手。
“你看著很眼,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路人的麵容罷了。”
“你不像是病人,你來這裡乾什麼?”
試探靠近一步,男人警惕後退一步。
“我……”
“我他看房子的。”
莫羨忽然冒出來,神慌張,氣籲籲。
“看房子?”
轉疑看著莫羨,莫羨點點頭,“我打算賣房子,他剛好有興趣,我就讓他過來瞧瞧。”
“你為什麼要賣房子?”
“這裡風大,咱進屋說。”
嗯了聲,轉過時,男人已經離開。
屋裡角落放著盆炭火,暖意洋洋,上了熱茶後,鶯兒恭敬退到門口等候。
兩人對坐不語。
端著茶杯,想了許久,抬頭看著莫羨,“你打算走?”
莫羨本環著杯口的手指一停,用餘打量了一眼,笑了笑道,“嗯。這房子太大,它始終等不到它的主人,所以我要賣了它。換間小一點的,至我一個人住不會覺得房子太空。”
不知該說什麼,甚至連和莫羨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我聽說了,婚期在下個月中旬。”
“所以這幾天你一直沒出現?”
莫羨苦笑不語,喝的明明是茶,卻醉得看迷離。
“你打算何時走?”
“要看這房子什麼時候賣出去……”
“我買了,你住著。”
“小黎兒,彆說笑了,你明知道我……”
“若是你有去,我自是高興你離去。若不是,我希你留下想清楚。無論如何,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知道……”有時他寧願不知道,不然心不會那麼痛。“不說這些,我慶祝你計劃功。”
以茶代酒,舉杯杯,卻苦笑,莫羨疑道,“怎了?一切不是很順利嗎?”
“我想說你以後不要總傻兮兮的,彆害我擔心。茶不錯,喝茶喝茶……”
隻是低估了孤宿白。
慶幸的是,和孤宿白不了朋友,也不至於多一個可怕的敵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
先不論雇主是誰,就憑雷霆三番兩次暗殺,黎綰青也不會坐以待斃。
一月之內已在京都設好“報網”,雷霆雖行蹤詭,但世上沒有不風的牆,放出的眼線有了迴應。黎綰青一男裝打扮,從傅府後門溜出去。
若說世上誰的訊息最靈通,隻有乞丐。雖說這群人臟了點,但又不是和他們攀親家。拿到報後,黎綰青扔下銀票匆匆離開,順便到河邊洗了個手。
法醫也算醫生,多多有點潔癖。
夜幕將至。
黑暗總能掩蓋一切罪惡,讓覺從未有過的自在和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