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黎綰青和孤宿白騎上兩匹快馬,直奔城外。
城外十裡亭,是俞冠英進京的必經之路。
過了大半個時辰,老遠看到大道上出現幾個騎馬慢行的影。
正中間是個年約五十多歲的男人,著一件樸實無華的灰圓領袍子。頭髮花白,垂到口的鬍鬚卻烏黑油亮,很是漂亮。目如炬,不怒自威。
俞冠英又被稱為髯公,想來就是他了。
前後各有兩個侍衛,看似看風景,實則全神貫注四周況。
若有任何風吹草,必如猛虎撲出。
見差不多了,讓孤宿白過去。
侍衛不識孤宿白,見是一陌生男子騎馬攔在路中間,以為是攔路打劫的搶匪。霎時進防狀態,手很自然向上的武。
“大膽歹人,你可知你攔住去路的是誰,還不快退下!”
俞冠英以為哪個不知死活的小賊,送上門來。一見是他,眉頭一緊,捋了下鬍鬚,騎著快馬往前幾步。
“一群笨蛋,連澤淵侯都不認識。快退下,莫讓侯爺見笑話!”
轉而看著他,笑笑道,“老夫這些手下太大驚小怪,讓侯爺見笑了。”
孤宿白笑了笑回,“是本侯貿然出現,驚擾了元帥。浙閩到京都千裡之遙,元帥隻帶了他們四人,想來他們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什麼高手啊,他們不過是府中的尋常侍衛。看上去似乎很厲害,實則隻能對付一些地潑皮。若真到高手,他們連跑的機會都沒有,哈哈哈。”
俞冠英個爽快,為人豁達,捋著鬍鬚,爽朗大笑。
孤宿白心裡清楚,不過是俞冠英謙虛之詞。憑那四人上的氣勁,都是萬裡挑一的高手。
“想來侯爺,不是特意來給老夫接風洗塵的吧?”
“本侯和六皇子是好友,知元帥即將抵京,一來迎接,二來給元帥請罪賠禮。”
聽他說起這事,俞冠英捋著鬍鬚,不悅的冷哼一聲。
“堂堂男子漢大丈夫,若真想賠禮道歉,為何不親自來?六皇子當眾逃婚,讓晴兒,和整個俞府為天下百姓的笑柄!老夫雖說是臣,但經得起六皇子當麵一聲致歉!”
“難道元帥不知六皇子傷?九如此,六皇子才特意讓本侯來迎接元帥。”
俞冠英疑蹙眉,那日收到將領孫朗的飛鴿傳書。隻說六皇子莫羨當眾逃婚,俞可晴傷痛絕,信中並無提及莫羨傷之事。
“六皇子怎會傷?老夫還真不知發生了此事。”
“其實是件小事,元帥連日來舟車勞頓,定然累了,不如先到侯府……”
俞冠英是個急子,最不了彆人說話說一半。大手一擺,直接打斷,“侯爺為何忽然顧左右而言他?難道是晴兒的人傷了六皇子?還是……晴兒?”
“元帥切勿責怪俞小姐,都怪六皇子年無知,當眾逃婚。俞小姐也是氣頭上,纔會不慎拔刀傷了六皇子……”
“晴兒那丫頭太放肆了!六皇子傷勢如何?可有大礙?不行!老夫得親自去登門拜訪……”
丫頭的辦法,果然有效。孤宿白心中腹誹。
這招化被為主,真漂亮。
若是等俞冠英到煙雨台興師問罪,再說起莫羨被俞可晴打傷之事。俞冠英心切,定然會說是莫羨出錯在先,俞可晴不過是無心之失。
如今整個局麵反了過來,前一刻還怒氣沖沖要找莫羨興師問罪的俞冠英。此時隻關心莫羨傷勢,一口一個俞可晴的不是。
而之所以不同他一起去見俞冠英,是怕俞冠英聽聞過和莫羨的事。已經對頗有意見,免得刺激到俞冠英,才讓孤宿白一人獻。
俞家和孤家室世,俞冠英再如何,也不會給孤宿白臉。
他已經擺出‘請’的手勢,俞冠英卻止步不前,焦急打量四周。
“莫非令公子也來了?”“俞湛那混小子,忙著和他的狐朋狗黨飲酒作樂,哪會跟來。”
虎父無犬子,俞冠英有一兒一,卻是給他添足了麻煩。每每提起俞湛,俞冠英都是恨鐵不鋼的苦惱樣。
“是老夫前幾日,在土匪手中救下的一個小姑娘。老夫見孤一人,怕又遇到土匪強盜,便邀一起上路。方纔說要采些草藥,讓老夫先走,老夫就慢行等。這都過了大半個時辰了,還不見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