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荒廢老宅。
天亮了,林逐水的燒,也終於退了。
疲憊的打了個哈欠,看著旁邊漸漸熄滅的篝火。扭頭看著過破窗,灑落一地的。
掐算時間,卓然也該到了。
不一會兒,門外傳來腳步聲,緊接著是卓然小心翼翼的聲音,“夫人,您在這裡嗎?然來了……”
看了眼旁邊乾草堆上,昏迷之中的林逐水,起推門出去。
比想象中跟刺眼,一夜沒閤眼,有些畏的抬手遮。
卓然見無恙,忙跑到跟前,笑嘻嘻道,“夫人,方纔然接到您的傳書,多怕是個陷阱。如今見到夫人平安無恙,然也放心了。”
“你沒告訴他吧?”
“沒有。夫人在這種況下,還傳書給然,這是對然的信任。然怎會辜負夫人的信任——”
卓然說著刻意往裡看,見被發現,忙堆上一臉傻笑。
“夫人,您一夜下落無蹤,爺便擔心了一夜。既然您沒事,隨然回侯府……”
“我還有些事要理。”
卓然心知肚明,說的有些事,便是林逐水。
“夫人,恕然不敬。您為何要救林逐水?難道您忘了,就是雷霆的霧。那日在貓爪坳,差點要了您的命的霧啊!”
豈會不知。蹙眉若有所思片刻,看著卓然道,“昨晚是誰下的命令?”
“然也不知,反正不是爺。”
卓然記得很清楚,孤宿白回府後,一直待在房中。後來回到自己的覓星閣,再沒有出去。
直到聽到後院廂房傳來慘聲,他才趕去。
想來,是和發冷箭的人,為同一流。
澤淵侯府人數說多不多,說不,總算一百餘人。能遣侍衛之人,更是屈指可數。
管陶陶,首當其衝。
卓然雖沒通知孤宿白來找,但來的路上想著,一定要帶回侯府。
“隻要回到侯府,以夫人機智,定能快速把背後黑手揪出來。”
“我暫時不回府……”
“那夫人然過來乾嘛?”
“出來太急,忘了帶錢。”
卓然頓時一臉黑線,不滿從懷中掏出銀票。正要遞去,一想這可是他的全部家當。老婆本,棺材本,可全在裡頭了。
想著,卓然出兩張,笑嘻嘻遞過去。
激淺笑點頭,突然指著一個方向說了聲“是誰?!”趁卓然轉頭檢視,趁機拿走他全部銀票。
卓然這才知上當,可憐看著,“夫人,這可是然的全部家。離這個月發祿銀,還有好些時日。您總得給然留,傍之用。”
“喏。”
“多謝夫人!”轉念一想不對,“這本就是我的錢!”
“我也沒讓你多謝啊。”
卓然霎時哭笑不得,心想,有總比沒有好,趕忙把銀票小心收到懷中。
“放心,過幾日回到侯府,我便還你。”
說著,收起銀票,轉回破屋。
“夫人,您很清楚,即便爺看在您和俞公子的麵,放過林逐水。但是彆忘了,魁無對付失敗者的手段。京都就這麼大,侯府的人和雷霆,遲早會找到這裡,更不可能住在客棧。林逐水已經無可逃,夫人您又能保得多久?”
“卓小哥,你比以前會能說會道了。”
“然隻是不想夫人出事,更不想爺擔心難過。”
從始終背對著,不肯轉說話。他明白了,已經做出決定,他也不好再勉強,抬手恭敬作揖,“在然眼中,夫人一直是個聰明人。可聰明的人,往往讓人更擔心……夫人一切小心,然先回侯府了。”
餘看著縱離開的卓然,攥了下手心,不斷回想卓然方纔說的話,確是不無道理。
不過,卓然說錯了一點。
有一個地方,絕對安全,也絕對沒人會想到那裡。
煙雨台。
午後正好,莫羨安靜坐在後花園的亭子中發呆。
風吹起花瓣,漫天飛舞。
思緒驟停,他放下手中的茶,不又想起了黎綰青。
他答應過年太妃,會找一個他的,以及他的人,白頭到老。
他也答應了自己,不會去想,也不會去找,讓時間沉澱一切。
奈何已深植心底,又如何戒得掉?
“唉,小黎兒,我究竟該拿你如何?我又該如何才能忘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