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故事,也許很長,也許很短……”
“我喜歡聽故事。”
算是真的服了,沉思片刻,開口道,“你很像我失蹤的妹妹。”
“所以你違背魁無的命令,沒有殺我?”
“嗯。我本是海邊一普通漁民家的兒,十幾年前,海盜襲擊了村子,殺了我的爹孃。我和妹妹躲在圈裡,逃過了一劫。我始終忘不了,那天天灰濛濛亮,我和妹妹從圈裡出來,看到滿地的。還有……倒在泊中的爹孃——”
林逐水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對外人說起過去的往事。一來,沒有傾訴的朋友。二來,記憶不堪回首,選擇了封印。
“當時我隻有五歲,妹妹三歲。兩個失去爹孃的孩子,要如何在這個世上生存?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要保護妹妹,所以我不能倒下。哪怕前路再堅信,活下去的希再渺茫。”
雙手環,靠在櫃子上,“後來呢?”
“我記得那時候,我和妹妹沿途乞討,被人驅逐。有一天,妹妹病了。我把妹妹放到破廟裡,到外麵討錢,想帶妹妹看大夫。等我要到錢回去的時候,妹妹不見了。那時候我真的很怕,我害怕將來我一個人孤零零生活在這個世上。可是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妹妹。我絕了,我選擇了跳海自殺。醒來後,發現一個東瀛忍者救了我,他收留了我。”
“怪不得我看你的武功路數,有些像東瀛忍。”
“他是個東渡來中土,學習武功的東瀛浪人。可惜,他被武林中人認為是異類,排。我和他,同病相憐。後來他教我武功,我喊他師父。好景不長,幾年後的一天,他學武功時被髮現,被打重傷,沒多久就死了,我又再次了孤兒。”
林逐水像是無關痛的故事,哪怕眼眶已經了。
“幸好當時我已經長大,學會了各派武功。我痛恨這個世界的冷漠,痛恨那些自稱名門正派,背地裡卻乾著豬狗不如勾當的冠禽。我選擇當一個殺手,殺殺人,賺賺錢,小日子過得很滋潤。妹妹的失蹤,了我的心病。直到那天貓爪坳遇到你,我發現你很像我失蹤的妹妹。”
“可能要讓你失了。”
“我知道。那天我以遊方郎中的份進了澤淵侯府,看到昏迷中的你,讓我想起了我的妹妹。那次病了,也是這樣,臉蒼白,雙眼緊閉,也不的躺著……我完全下不去手。”
也曾無數次問過自己,為何明知道不是失蹤的妹妹,卻還是下不去手。或許是和有太多相同的興趣,話題。讓從一人孤獨冰冷長大的世界中的,像是找到了同伴,知音人。
“你假裝被強盜打劫,被俞冠英所救,其實是想從俞冠英上刺探,俞湛是否來了?對不對?”
“和你這種人聊天,很舒服,但也很害怕。怕一不小心,就被你看出心事。”
“那我是否可以理解為,你害怕遇到俞湛,不僅僅是因為三年前的內疚。而是,你的心裡真的還有他?”
林逐水苦笑不語,三年前蓄意接近俞湛,藏份,刺殺一個員。本可以早點結束任務,可卻一拖再拖。直到魁無發來命令,讓儘早結束任務。
那時的心已經了,竟大意到殺完人後,沒察覺到被人發現。
之後逃回住,剛好遇到提前來找的俞湛。
謊言如同泡沫,在那一刻,碎了。
“到現在,還不願承認嗎?”
“一個惡貫滿盈的殺手,一個將門之後,我不想讓俞湛死在天下百姓的唾沫星子裡。我隻能選擇違背內心,一走了之。讓他認為我是一個狠心的人,永遠忘了我。”
“你錯了,你這樣,隻會讓俞湛記著你一輩子。為了你,不惜和整個澤淵侯府抗衡。”
“他怎樣了?”
林逐水一臉焦急,那晚太混,傷後又昏昏沉沉,總覺有些事在心上。如今方纔想起,原來是一件放了三年的事。
一個在心底,藏了三年的人。
“有鬚子在,想來俞湛的傷勢並無大礙。倒是心裡的傷,可能治不好了。”